江重雪依言将何二狗的鬼魂收回聚灵袋里,而后问道:“问完了?”
“嗯。”
“你怎么想?”顾吟歌问道。
林雁抿唇,想了想,开口道:“历史向的文学作品会一定程度改变后人对前事的认知,身为一个忠义之士的后代,孙珏为何让新出的话本子淡化孙穗的存在,竭力遮掩先祖的功名?”
杨鸿梦开口道:“难不成当年长河一役另有隐情?”
林雁:“我心里有一个猜测。”
顾吟歌颔首:“我也明天去找找有关长河一役的相关史料吧,希望不会是我们想的那样。”
白日江重雪坐守高府,其余三人出门去书局寻找史料。他们有意避开孙珏家中产业,最终抱着零零碎碎的长河一役相关资料凑到了一起。
这些东西基本都是历经长河之战的兵将以及目睹过战况的百姓所写下的回忆录,视角倒全,但太过零散,要整理需要一点时间。
长河一役算是将外敌驱逐出城的关键战役,战事浩大,反抗军的兵力几乎都投入了进来。一开始只用少数精锐迷惑敌方,令其误以为这一队运载了反抗军重要的兵械、粮食,于是敌方用了极大兵力突袭,最终被藏在隐秘处的更多的反抗军剿灭。
这属实是一着险棋,但结合那些回忆录,林雁他们发现在长河一役之前,军中抓住了不少细作。此战成功的关键,便是让军中未抓出来的细作放出去了假消息,故而引敌军入陷阱。由此打了胜仗,也是水到渠成。
查到这里,三人看到了一个谋士破破烂烂的手札。
这是顾吟歌去雨稻村某个村民家收的。
“长雍七年冬月,军中频生动乱,疑有奸细。未至半月,将听言视变,查捕三人,然人心诡谲,军中蠹虫岂可一目而视。年末,谋士孙穗进言,道诱敌之策。将以纳用。然一日之后,将召帐中谋士,言说军有细作,此计必传至敌营。现今兵力式微,难以行计。故假意散播军中,实当日简兵过河,运送兵械。敌早知计策,不敢妄动。余皆以为善。然行计当日,敌军围至,后有黄雀,冲敌绝陈。此战大捷。余等谋士知此,将疑谋者通敌,故布此计。为免污名在身,余辞军归乡,人间太平,无有憾事。”
杨鸿梦喃喃道:“当年,孙穗的确提出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策,但当时萧将军怀疑谋士之中有细作,所以先将此计通知全军。第二日召集谋士,告诉他们这是给军中细作下的圈套,军中兵力不足,根本维持不了这个计谋,到当日,只能有一队精兵护送兵械,敌军知晓前计,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可真到了那一日,敌军还是大部队出动,而军中也依旧有大量兵士潜伏。也就是说,第二日召集的谋士中,藏着最大的蠹虫,萧将军故意利用这奸细,按照原计划进行,大破敌军。”
“如果这就是孙穗要萧将军非死不可的理由,那么一切都串起来了。”林雁长叹道。
顾吟歌颔首,声音哽塞:“当初萧将军只猜到谋士里可能有细作,于是用计试探,果然试了出来。倘若萧将军没死,她一定会细查究竟谁是判城者。这奸细只能先下手为强。”
“害死萧将军后,以孙穗为首的四个凶手,一定会留遗命给百年之后的后嗣,要他们在对应的时间加固封印。孙珏依靠家中一些秘事,猜出了先祖并非守城者,而是叛城者。这件事情倘若让别人知道,身为叛贼的后人,他所承受的指点与辱骂,绝对会比其他三个人还要多,况且他家大业大,比不得没什么好失去的何二狗和高安轻快。这样的重压下,他只能杀掉知情的三个人。”林雁沉声道。
“可为什么他不等囚困萧将军的封印加固之后再杀人灭口呢?倘若萧将军重返世间,他也躲不掉东窗事发吧?”杨鸿梦问道。
林雁深吸一口气,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