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是不是很依赖熟人啊?”

这句话在林雁肚子里打磨了半天,她总觉得用“依赖”这个词不太好,毕竟江重雪跟着她过来,是她依赖于他。可心底又总有一道声音在反复确认这个词没有问题,毕竟“依赖”总比“黏人”要委婉一些。

林雁这么没头没脑问了,又觉得不太妥,以及她并不觉得江重雪能给出她什么答案,正想打哈哈把话题遮掩过去,便听江重雪冷冽如冬雪压梅枝的声音缓缓响起。

“吾的确,在你身上,瞧见了几分故人之态。”

“故人?”林雁抓住了关键词,偏头问道,“是谁?”

“吾不知道。”

不知道还说什么故人。

“吾语焉有误。”江重雪半阖着眼,抬手拂去身上重重累积的夜雪,轻声道。

“师尊是见我觉得很熟悉,很像从前认识过吗?”林雁鬼使神差伸出手,帮着他拍落衣上余下的碎雪,一边拍一边问道。

“嗯。”

林雁戏谑道:“说不定从前真的见过呢?”

“绝无可能,”江重雪平静陈述道,“吾记事不清的年纪里,你尚未出生。若吾在之后见过你,应有记忆。”

“徒儿开玩笑的。”林雁收回手,看着他月下黝黑如深邃长道的双目,开口道,“有一个说法,叫做‘海马效应’。是说人们经常面对某一个初次相见的场景,心底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梦里见过一般。正常现象啦,不必纠结。”

江重雪听罢,却很是认真地开口道:“吾不会做梦。”

所以,要夸夸他睡眠质量好吗

林雁挠挠头,开口道:“只是一种感觉啦,未必是真做梦看见了。”

“哦。”

江重雪淡声应了,就当林雁以为江重雪不会再说什么了的时候,江重雪又突然开口道:“高中是什么?”

林雁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重雪又问道:“什么叫高中时期?”

等等他这是在?

林雁当时虽然醉了,但说的什么自然还记得一二。

从清醒之时她就提心吊胆,怕江重雪发现她异世之人的身份,将她当邪魔收了。近来他不再提,她便也放松警惕,还以为他已经忘记、或是不甚在意。

怎就在这个关头突然问了出来。

林雁看向江重雪,惊疑不定。江重雪定定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呃”林雁挠脸,决定敌不动我不动,一味装傻便是,“师尊你怎么问这个?”

“令你郁结于心的那个人,你说她是你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江重雪复述道。

“哈,这样吗?师尊你还记得呢。”

“嗯,”江重雪颔首,“现在,算你的高中时期吗?”

“不算。”她大学都毕业了。

“那,你现在最好的朋友是沧碧峰弟子?”

林雁回忆了一下各仙尊居所,明了江重雪说的是杨鸿梦,乖顺点头道:“对,是鸿梦。”

还以为江重雪要追问她的来历,可现在瞧瞧,不知道他的重点是什么。

林雁百无聊赖分出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手指灵活地将发丝编成细长的小辫子,而后又散开,打发着江重雪漫长的沉默时间。

不知是哪片载雪的云喝晕了头脑,在天穹乱舞,细密的小雪变得如鹅毛一般,伴着东风卷入窗中,纷纷落满江重雪并拢的膝头,也落到了靠窗的林雁身上。

她站起来低头拍落雪花,有一道孤冷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

“那你现在,有比从前开心吗?”

林雁不明所以看向他,对他此言有些惊讶。

“师尊很在意我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