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乾坤袋了,连他的佩剑都消失无踪,若是魔尊追过来,他们两个人只能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
洞外下得愈发大的雪卷入洞中,落在江重雪暴露的伤口上,飞快融成雪水,混着血液淌下,洇开幸存的白衣衫。
林雁定住心神,捏了个小术法将一路拖拽得破烂的大氅钉在了洞口,虽不能完全遮蔽,但好歹挡住了大部分风雪。
现在这个时候,不要有无意义的焦虑,先给江重雪身上的伤处理一下。况且,她记得上课时,听过魔族遇雪力弱,现在这个情况应该还算安全。
她从乾坤袋里找出一身换洗衣裳,而后用力撕烂,备好包扎的布条。手落到江重雪的衣带上,小声说了一声“冒犯”。
然而,就在此时,她准备动作的手腕又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林雁抬睫,望进半眯半睁的一双冷冽眸中。
这样的眼神无端让林雁头皮发麻,她深呼吸,开口问道:“师尊,您好些了吗?可以自己上药吗?”
江重雪没有任何反应,目光死死地胶着她,林雁横看竖看,都觉得他是在提防什么。
“师尊,没事啦,那个死魔头不在附近现在下起了雪,他应该也追不过来。”林雁放软声音说道。
抓着她手腕的手好像僵了一下,江重雪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推开,只是现在他受伤太重,绵软无力,根本推不开林雁。
错觉吗?他好像生气了
林雁自己撤后两步坐下,小心打量他的脸色,然后愤愤说道:“师尊是剑道第一,那魔头伤师尊如此,必是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师尊不必介怀,待养好伤,定要给那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江重雪闻言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隐隐透着凶意,像是头一次被人打杀至此,心中负气。
嗐,这种情况下,顺着他的意骂就行了。
林雁拿着小树枝愤愤在空中划了两下,说道:“他们魔族人就是这么没脸没皮的,和他们置气都是白费功夫。那个沈沉舟,徒儿都懒得说他。您说好好一个大魔头,干嘛穿得一身白,以为自己有多俏吗?即便与师尊同穿一种颜色的衣裳,那风华也不及师尊半分!”
说着说着,江重雪突然翻身,呕出一团血来,打断了她絮絮的念叨。
这是出了心里的恶气,把瘀血吐出来了?
林雁长舒一口气,拿着小帕子上前递给他,说道:“师尊,擦一擦吧。”
“药”
林雁连忙把伤药和布条堆在江重雪眼前,说道:“给。”
“背身。”
“啊?”林雁一怔,讷讷应道,“好的师尊。”
害羞了吗?讲人家早泄不害羞,讲房中术也不害羞,看看身子就害羞了,什么黄花大闺男人设?
林雁心里碎碎念,面上乖得不行,转过身,听他慢慢坐起、而后给自己上药包扎的声音。
扑簌簌的声音在林雁而后持续,突然在某一步停顿下来,良久,身后那人启唇道:“林雁。”
“哎,徒儿在。”
“转身,替吾上药。”
林雁一怔,心说你这又不害羞了,身体依言转过来,目光触及坦裸的后背,不禁微微一愣。
江重雪的衣物堆叠在腰间,背上交叠着深红伤痕,除了新鲜的伤外,下面还有不少陈年旧伤,道道疤痕灼眼,触目惊心。
江重雪觉察她光看不动手,喑哑催促道:“快。”
林雁回神,拿起伤药小心涂了上去,一边涂一边问道:“师尊您这些伤,都是和人打架留下的吗?”
“是练剑不力被长辈惩戒之伤,”说话时,林雁恰好抚上了他的一处新伤,疼得他抽气,后又说道,“你若怕,便自请离开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