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睡,想起初初下山历练的时候,她也曾像这样一般伏在江重雪的背后,飞雪被隔开,身子暖洋洋得像要在凛冬里化掉一般。
那时她喝醉了酒,在他背上又哭又闹,但他发现她言语间的真实心思,将她的心事挑明。
然后她讲起了家乡玉米地老神仙的传说。
脑中突然一阵嗡鸣,林雁眼前似有许多小光点跳跃,那些小光点仿若夏夜缠绵的萤虫,星星点点汇作莹亮一团,遮住了她的全部视线。
她明白为什么看见江重雪总莫名其妙出现眼熟的感觉,她也明白为什么那天她会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话。
意识好像突然被装进了小时候的躯壳里,那时她跟着伙伴笑着闹着跑进玉米地。
黄昏天幕挂着一只灼红的、快要坠落的太阳。
她追着太阳一边跑一边笑,同伙伴分开,心中鼓劲儿一定要比伙伴早一点找到那个白胡子老神仙。
那时候她身量矮小,嵌着太阳的天被玉米叶盖住了一半,像卷起的书卷。她只得鼓劲儿前冲,赶在太阳落山前送它最后一程。
视线越过被层层拨开的玉米叶,卷起的天幕缓慢展开了画轴。
太阳已经沉了下去,夜如墨,点点余星。
她没有什么失落情绪,她好像看到了比星星还要闪耀的存在。
一个白衣人长身玉立,背对着她,似乎觉察到身后细碎的声响,回头望进她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