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重雪躲开了他们的绑架,依照他不多管凡人闲事的性子,估计也不会跟来。

林雁身子歪在墙边,给自己打气,争取这回从此处逃离,赶紧和江重雪汇合。

然而现实总比预想要残忍。

她中了迷药,身子还麻着,动起来不太利索,手边除了草就是草,连块砖头都没有。

偏生院中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今日抓来这批还没割舌头呢吧?”

“没顾得上。”

“先把那小娘们的舌头给割了,哪个兄弟火气盛就玩两把,当是给老七报仇。”

林雁身上汗毛竖起,手脚并用往另一侧墙边靠去,一边移动一边寻找趁手的武器,心底还骂骂咧咧,心说等她与江重雪汇合后杀回来,一定把这些腌臜东西阉了喂狗。

门被人突然踢开了。

屋中人条件反射躁动起来,纷纷向另一个方向缩去,林雁趁这机会快速爬了两步,瞄到墙上掉下来的石块,飞快将它藏在了袖中。

摸到袖中石块尖尖的头端,林雁稍稍安心,转头看向门口站的人。

方才从外面归来的大抵有三四人,而今只有一个过来,院外又下着雨,其他人应该是去了别的房中。

若是一对一,她应该有机会。

那人也飞速在一群平民中寻到了林雁的身影,狞笑着向她靠近。

她装作惊吓模样挣扎着后躲,手则藏在袖中死死捏住了那块石头。

在那人搂住她的腰不断凑近时,林雁飞快出拳,那人知她不简单,早有准备,一把掐住她的手,甚是得意地冲她扬眉,但藏着石块的另一只手在他放松警惕得意时灌入了全身仅存的力气狠狠向他后脑砸去。

她丢开沉甸甸压在她锁骨上的头颅,看了一眼屋里行尸走肉和尤在昏睡中的人,咬牙爬起,默不作声地向外逃去。

风卷雨点击打在檐瓦上的声音愈发强烈,林雁死死咬着唇,分出精力走出小屋,扫了一圈院中确认无人,这才往外又挪了几步。

不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

林雁不再犹豫,踩着积雨冲出院门,原以为是劫后余生,迎面走来的人却让她知晓这是正中枪口。

刚归来的几人大抵也没想到从这里还能跑出人来,毕竟那些平民的怯懦与逆来顺受让这些贼人习惯了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倒是忘了还抓回来一个不简单的丫头。

看她身上被雨洇开的血迹,就知道有人又败在了她的手里,为首之人眼色一暗,抓住林雁脑后的头发,顾不得把她抓回去,就在这漫天雨幕中,强硬地迫使她仰起头来,一把闪着寒光的弯刀抵在了她的唇边。

有人上手扣住了她的下颌,虽则她已经努力将牙关咬紧,但还是被人掐开嘴,拽出舌头来。

她来到这个世界,一直都有好好地护着自己,也有被人好好爱护着。

可现今没人护着她,她也护不住自己。

疼痛过甚以致失去痛觉,林雁眼前一片白光,心中千万句都在叫嚣着快逃离梦茧,可仿若临死幻觉的白衣身影又在眼前晃。

她伏地捂唇喘息,口中鲜血不断,透过她的指缝淅淅沥沥滴入雨中。

那人割了她的舌头后,见她没有昏厥,有些讶异,回过神来招手让人把她拽回去。

林雁疼得失智,被人这么对待更是又憋屈又气,心想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干脆在梦茧里作死赶紧回到现实等他们三个出来。于是狠狠张口咬上抓她的其中一人的手背,下了死口,又撕又咬。

那几人自然是对她拳打脚踢让她松口,但林雁何许人也,大学做兼职遛狗时碰见的东瀛犟种都犟不过她,这番斗罢,她竟结结实实把那人的皮肉给狠狠地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