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雪眼尾微扬:“嗯,吾知道。”
“喜欢的是锄强扶弱、守护百姓的你,不是‘江重雪’这个名字,也不是完整的‘阿末’,就只是初遇、相逢时救了身为平凡农女的我一次又一次的你。”
江重雪温柔不改:“嗯。”
“不要变。”林雁低头,喃喃道。
“不会变。”江重雪撂下这一句,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前看,“追上了。”
列队而来的裴氏仆役乌压压围在一道朱门前,有人迎下了方才轿中之人。
林雁看过去,才知方才所见不是光影的错觉。
青年被人搀下来,用一张绢帕捂唇咳了几声,病态的脸,目光森然,透着几分鬼气。
如此近了。
林雁摇了摇江重雪的手,问道:“师尊,他是境主吗?”
江重雪盯他数秒,而后摇头道:“不确定,上前看看?”
林雁压紧他的手,摇头道:“先等等。”
话音刚落,青年便开了口:“徐旸,我迎小妹归家,你闭门不见,是何道理?”
门内久久无应答,方才气焰嚣张的裴府人瞧着有些摇摆,独站在最前的青年,目光含恨带怨。
林雁小声问旁边看热闹的百姓:“这位阿姊,裴徐两家是怎么回事啊?”
小老百姓大抵也没见过世家这么难看的闹掰场面,林雁一问,便打开了话匣子,低低道:“裴家女嫁去徐家,新婚没多久便亡故,裴家女的兄长估计是有气,熬到做了家主,赶紧来接裴家女尸身。前些日子就同徐家闹了,说要接人回去,就是为了给徐家刨坟的时间,却不想徐家这般犟,压着不给。”
一旁百姓听了,插话道:“什么为了妹妹,我看就是要找个两家闹掰的藉口罢了。”
又有人道:“裴府作甚要同徐府翻脸?徐家郎君可是桃源五杰,现今的朝中新秀,颇受圣上看重,徐府如日中天,裴府闹这么一出,疯了不成?”
“我看呐,他是想用这一招损徐郎君名声,他以为徐郎君会怕裴府发难、忙不迭把裴家女送还,好让徐郎君染上污名,却不料徐氏这般硬气,不从台阶下来,也不给裴家台阶。”
说话的这人是个书生,此话说罢十分得意,林雁好不容易才忍下说他不懂硬装的冲动。
而且,有一点引起了她的注意。
又是桃源五杰。
已知桃源五杰有凌云、霍府的主人,还有现今听到的徐郎君。
林雁心念一动,问道:“诸位可知这位嫁到徐氏的裴家女是何名字?”
“这些高门里的小姐闺名,哪是我等能知晓的?”最开始被林雁问到的妇人嗔道。
正说着,徐府门前有些躁动。
林雁循声看去,没人开门,但门里有人应答:“裴家主,我家家主说了,夫人尸身葬入祖坟多年,动土恐惊扰亡者。且夫人至死还是徐家人,不是裴家说要便能要回去的。”
那名病弱青年好似被这番话气着,帕子捂唇剧烈咳嗽,旁边奴役忙给他顺气,林雁看着他薄如纸的身躯,心惊胆战怕他咳死在徐家大门口。
好不容易顺了气,青年颤声道:“徐旸,你出来,同我说明白。是你不肯放,还是小薇不肯回来。”
听闻此言的百姓一静,旋即躁动。
林雁身侧的妇人开口道:“裴家主怕不是疯了哟”
林雁自听到这一句话后便陷入长久的沉静,妇人见她不搭话,转头同别人嚼起了舌根。
江重雪的手被人轻轻拉了拉,他垂睫看着仰头的林雁,微微俯下身,听她小声道:“这个裴家女若真是裴以薇,她很有可能借着徐家改换身份,且徐家这位叫徐旸的郎君还帮了忙裴家主这么问,他多半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