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江重雪带上门,见她心事重重,微微歪头,问道。
“还是这兰府的事。”她摆弄着小兔布偶,淡淡道。
今天打听得消息不算多,兰府旧址是千年前的一个显赫家族裴氏所在,新朝建立后,新君对前朝臣子招降,不从者杀。裴氏倒没有宁死不从新帝,反而跪得比谁都快,只不过后来家族衰落,渐渐消失在政治中心。
推算府中厉鬼的年岁,恰是朝代更迭的那段时间成鬼的。
它杀新娘,便说明它执念在此,可要查千年前谁跟新娘子过不去,这可不好查。
今日还见着府中最后的兰小姐。
兰小姐并不如兰老爷所说的那般娇纵,明面上看起来知理明仪,只不过会在提起婚事时突然激动,毫不退步,好像招赘一事对她而言十分重要。说到情动处,竟说那厉鬼是为了帮姐姐们脱离苦海。
林雁本能觉得她是在透露什么关键信息,可打听到最后才发现她只是想强调顺从父命还不如去死。
林雁和杨鸿梦又顺着套了套话,兰小姐哽咽着将自己的恐惧和盘托出。
原因无他,只是兰府的“家族文化”而已。
她的姑姑们便是被爷爷嫁去外面做家族联结的筹码,这位兰老太爷挑男人的眼光不太好或者说,他可能根本就没有认真挑。只要能给兰家带来收益,他就可以将女儿许过去。
在目睹大姑姑被姑父打死、二姑姑死于难产、三姑姑又嫁给大姑姑做续弦最后莫名身故后,兰小姐彻底怕了,有意识地找机会为自己择婿。
不过说起她挑选的那位姑爷,她的目光却有些闪烁,没多提。要么是怕夸多了林雁跟她抢,要么便是她对这姑爷也没什么感情,只是为了躲掉父亲把她当货物才随便找了这么一个人。
好像跟杀人案本身没什么关系。
林雁一边揉着小兔布偶的耳朵,一边叹着气。
还有山神那事,还没解决呢。
“莫要忧虑。”江重雪坐在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开口道。
“嗯,徒儿先睡了。”林雁抱起布偶仰躺下,将被子扯起蒙过头,匆匆道。
这一躺下,她的心率跳得还很快,想了想,反正江重雪进都进来了,安神丸不吃白不吃。而且他在这,她更没办法自然入睡。
抠出药瓶里的小药粒,林雁吞下去,颇有几分视死如归之感。
睡倒是很快就睡了,可效果好像跟她想象的安神丸不太一样。
至少安神丸应该不会让她做春梦吧?
说春梦倒也不尽然,没到限制级的程度,她睡梦中只觉得自己在冰天雪地中远足,周身寒意一寸寸钉进骨头里,步子都有一些迈不开。
直到她看到一袭白衣,四肢比脑子先一步做出反应,投身入对方怀中,抱着对方的腰又搂又蹭,还把人往窝里拖。
是的,窝里。
梦里她好像变成了小动物,而眼前这人是她好不容易捕到的猎物。
她兴高采烈将“猎物”推进洞里,拱着鼻子嗅他气息,清冽的松雪气涌入鼻腔,有一种沁凉。
她闭着眼睛,在这样奇妙的香气中发出自己的赞叹。
“好香。”
一直都很乖的猎物身子微微一僵,下一步,冰凉的手就搭上了她的后脖颈,弄得她不太舒服,耸着肩想把那只手给挤出去。
摸到她穴位的江重雪见她一脸抗拒的表情,只不过在弄醒她一事上犹豫了一下,手就被她拨到一边去,人也被她压在床上、抖开被子裹住了。
先前也不是没有在一个被衾中躺过,江重雪不抵抗,心底有种微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大抵叫做欢喜。
江重雪如是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