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你，绝不会问这些浪费时间的问题，是选择在牢里耗着命等死，还是拼一把？”

修士死死咬住唇，搭上秋萤伸过来的手臂，颤颤巍巍站起来，同她一道往外走。

“我的同门”

“我救不了，只能救你一个。”秋萤搀着她，一边小心在地牢中走着，一边低声道，“你如果能活着回去，告诉你的师门，严防死守，提防瞻天下毒手。”

“我真的能活着回去？”

秋萤低笑一声：“老实讲，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你探出来的离宫路是真的戒备松，还是瞻天故意给我下的套。但能赌一把就赌一把，命都是赌出来的。”

“你和瞻天，到底是什么关系？”

秋萤挑眉道：“看不出来吗？我是他的宠侍，要不然怎么从他手里偷钥匙？”

“这钥匙你是从瞻天手里偷的？”修士讶异道。

“也不算，趁他不注意一把一把拓下来重制的。”秋萤轻车熟路带她出了地牢，给她套上早就准备好的宫人衣裙，与她在魔宫中疾步穿梭着。

这条路她反复走了上百次，清楚巡兵每一个时段的路线，一路顺遂地走到离宫之处，秋萤开口道：“好了，就是这。外面等着你的是新生还是埋伏，我不知道，你还有犹豫的机会。”

“我走，但姑娘，你不走吗？”修士眼中担忧，“留在瞻天身边，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的。你不想赌一把吗？”

“我有另外要赌的事，我要留在这里。”秋萤扬唇笑道。

“可你一个凡女”

“一个凡女不还是把你从牢里带了出来？”秋萤歪头道，“我们还有半刻钟的时间，半刻钟后，会有一队巡兵过来。”

修士深吸一口气，终是下定决心，准备离开，在转身前，她又道：“姑娘，我若能活着离开，定会回来救你。”

“不要。”秋萤声音柔旭，语气却斩钉截铁，“什么时候你有把握杀死瞻天，再回来接我。或者，得到了什么能杀死瞻天的东西，回来交给我，我来杀。”

“你不”

“我能。”秋萤后退两步，笑道，“有缘再见。”

修士叹了叹，转身离开。

在她离开后许久，秋萤都站在那处没动，屏息听外面的声响，只见魔宫之中有白光一闪，旋即飞出一道剑影，穿过出口，载着一个人往白云中去，她才放下了心口提着的气，往魔宫深处走去。

与自由背道而驰，但这样的感觉真好。

秋萤回了自己寝殿，这一路她扮得游刃有余，但精神紧绷，实在是累得很，一沾床便睡了过去。

难得睡了这几日都不曾睡过的好觉。

她是被一阵敲门声叫醒的，推开门，揉着眼看恭敬立在门前的宫人，秋萤问道：“瞻天回来了？”

宫人躬身，示意秋萤随她们去。

这回还是将她引到了瞻天的藏书楼前便退下，秋萤提着繁杂的裙摆一层层往上爬。

依旧是最顶层，瞻天斜倚在窗边，手里摆弄着一个小机关，身前的桌案上摆着一些油纸包的吃食。

秋萤不客气地坐下，动手一边拆纸包一边点评拆出来的吃食。

“我不喜欢吃红豆馅，日后红豆馅的点心不要买。

“这个奶干是哪里弄的？好甜，下回多买点。

“这包子好啊，透油，爱吃。”

瞻天不说话，手指灵活转着手心里的小物件，目光却落在她身上，唇畔噙着笑，看她慢慢埋头吃着东西，头一点一点的，像什么进食的小动物。

良久，他开口道：“怎么不看我？”

秋萤的手一滞，旋即继续往嘴里塞东西，含糊不清道：“看你做什么，你又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