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泽抱臂倚在门框边:“可你现在去同旁人说你是凡人,谁会相信?”
瞻天抬睫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做声,背过身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琼泽在此处待得也无趣,转过身径自离开了。
在魔宫到处闲逛的秋萤被一队宫人拦住,她们客客气气地将秋萤请到了一处高耸的塔前。
塔尖处,有层层白色电光围绕,秋萤平时路过时,只会看到寻常魔物都会离这里远远的。
但这里又是魔宫之中、唯一的一个像凡世的地方。
若不是环绕它的异样,秋萤只会觉得它是寻常的一处楼景,若能背上前朝文人墨客于此处写下的文章,可以减一半的观赏钱。
可秋萤没有读过书,也没有多余的钱去单纯赏景,只能拖着小木凳坐在村头,听回来的白芷得意洋洋描述那处景观。
引她来此处的宫人停在塔前,客气请她一人进去,秋萤没有犹豫,提起繁重的裙袍便踏上了向上的木质楼梯。
塔中的墙面上嵌满了收存物品的物架,上面多是放着书,偶有一层会摆满一些器物。但不管走到哪一层,那里的东西都摆放得规规整整。
秋萤想了想那些魔物的反应,再想想阿迟收拾东西的利索,心中了然这里多半是瞻天自己摆放的。
她走到了楼梯的终点,一处还算宽敞的房间。
瞻天穿着中衣,上白下黑,袖袍滚了一圈黑色丝线绣的兰草,与她隔着一张书案,背对她仰头看窗外景观,手中书页被穿进来的风翻得沙沙作响。
秋萤看见书案上摆着两碟小菜,一碗鸡蛋羹,也不客气,席地而坐,随手将宽大的袖袍挽起,便拿着筷子调羹自行进食。
听着身后人细而轻的咀嚼,瞻天回过头,淡声道:“好吃吗?”
“不如阿迟做的,”秋萤撇嘴道,“你做的有些淡,阿迟做的适合我。”
瞻天听了,有些恍惚,将手边的书随手一搁,仿佛是觉得有些冷,提起落在脚边的外袍披上身,开口道:“知道了,下次注意。”
秋萤慢慢吃着,又道:“既然你说阿迟同你是一个人,为什么你们两个人的手艺,相似却又不尽相似。”
瞻天藏起脸上不经意漏出的惆怅,恢复平素那般邪肆模样:“本尊都多少年没有下厨房了,便只有你能得这种待遇,你还挑上了。”
秋萤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开口道:“是你先问我好不好吃的,我当然是如实说自己的感受。”
她说着,抬起眼皮直视他,眼睫长而翘,像卷起来的花蕊。
瞻天看得心头狂跳,却见这朵花笑得很是狡诈。
“你说你手艺跟阿迟不一样是因许久未曾下厨,可阿迟不是你前些日子分出来的魂魄?你手生了,他也不该熟练到哪去才对啊。”
瞻天伸手捏她的脸,开口道:“小农女不懂那些玄神之时,便不要用自己的认知去猜。本尊可查到了,你这笨蛋,连仙门的初试都没过。”
“那是我天资平庸,可我生得如此,也不是我的错。”秋萤拿开他的手,显然有些不太高兴。
“嗯,做个平庸的小农女也挺好,依循凡人的庸碌轮回生老病死,一生再痛苦,到死也都随烟灰散。”瞻天坐在地上,捏着她的手慢慢地把她往怀里收,紧紧拥住她时,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秋萤倚坐在他的怀里,仰头看木柜里整齐排列的书卷,开口道:“是啊,大不了就是死,死了投胎重来,也没什么死不起的。”
她说着死,被圈住的腰突然被收紧了。那人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喑哑道:“你死不了的,没有玩够你之前,绝不让你死。”
感觉到那人又起了欲望,秋萤拧眉道:“此处各类器物都摆得井井有条,并不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