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很久,等到天边渲染上墨色,最后一缕斜阳微光沉入荒野,也没有等到小院门扉轻响、有人到来的声音。

秋萤的心脏不知不觉间紧缩成一团,她等不住了,快步走到门边,推开门,想去找他。开门的一瞬间,她透过朦胧夜色,看见一个黑影。

她本能地想要尖叫,在意识到来人的身影熟悉得同阿迟一模一样后,按捺住恐惧,叉着腰,恼怒道:“你还知晓回来?”

不远处的身影晃了晃,艰涩的声音缓缓响起:“我对不住,秋萤。”

他的喉头像是卡着什么,在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呕了出去,溅在地面上,血液的甜腥气在空中蔓延。

秋萤瞳孔一缩,飞步上前,搀住阿迟,急声道:“你怎么了?”

“我”阿迟话没说完,身子骤然瘫软,偎在她肩头,不省人事。

他又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顿。

秋萤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强忍着眼底的泪不要流下。

也不知道他命里到底带什么,落单的时候总是那么危险。

阿迟眼睫动了动,缓缓上抬,他看到守在身边的秋萤,眸中愧怍:“我回来晚了,阿萤,你饿不饿?”

秋萤恼得捶了一下他枕畔:“都什么时候了,还担心我饿不饿?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家里,怎么又跑出去被贼人盯上了?”

阿迟摇头:“我我不放心你,我还是想出门接你回家。”

“不放心我。”秋萤嘟囔道,“可你现在看看,我好端端回来了,你却被人打个半死。你身上又没钱,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阿迟喉头滚动了一下,努力回忆了一下动手的那群人的话术,开口道:“他们、他们好像是买了我的凳子”

“是那天堵住我们的那群人?”秋萤愤愤道,“不是答应他们会还钱了吗?”

“是他们的家人,可能不知道我们先前谈过。”

秋萤觉得有些不对,问道:“不是同一批?”

阿迟点头:“他们蒙住脸,但我记得,声音不一样。”

“他们若真是因为凳子的事,怎么会多此一举蒙上脸?”秋萤把手上为阿迟擦血污的帕子一扔,咬牙切齿道,“是有人借此事发难!我就说,咱们用的木头是那片林子外圈的林木,离坟包那么远,村里的人都忘了这码事,村外的人怎会知晓?定是有心之人挑拨,故意找我们二人的麻烦,见那些事主不曾为难于我们,便扮作他们,来欺辱你!”

阿迟睫羽瑟瑟轻颤:“是我做的不好吗?他们要这么对我”

“旁人寻你事端,你不要总想着是不是你不好,有些人他就是贱得没边儿了到处讨嫌!你在这躺着,我出去一趟。”

“阿萤,你不要去找他们!”

“我不找,我去邻里买点吃食回来,我又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上哪去找呀?”秋萤好说歹说将阿迟安抚躺下,气冲冲出了门。

她不知道是谁的手笔?才怪!

从她领阿迟进门的那一刻起,元征就总是上门寻衅。起先是伐木的时候趁阿迟离开,把他辛辛苦苦砍下来的木头偷走,然后是故意在他们家门口泼污物,想让秋萤觉得阿迟晦气。

这些日子他消停了,秋萤还以为他终于放弃她。现在才知道,原是在这儿憋坏招。

秋萤一脚踢开了村长家的门。

这几日村长在镇子上,元征把他那些村外认识的狐朋狗友召集在家中喝酒行赌,秋萤进门的时候,热闹戛然而止,他们以为是村长回来,见是个女子,纷纷松懈,口中荤腥话不断。

元征愣了一下,笑嘻嘻迎上前,开口道:“秋萤,你怎么来了?”

秋萤抬臂亮出了手里的斧子,吓得元征不敢上前。他面色苍白道:“秋萤,你这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