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被装在一个陌生的躯壳里,没有控制这句身体的权利,但可以听见、看见周身的一切。
这是给她干哪来了?魂魄飘到别人身上了吗?
手臂的主人是个姑娘,住在一个简陋的小木屋里,看起来没什么钱,但很快乐。
眼下她正在一边哼着听不出什么调的戏,一边动手搓着衣裳。
衣裳不是什么好料子,摸在手里有些粗粝,但比起林招娣穿的那些,实在是好太多了。
单薄的木门被人敲响了。
姑娘停下动作,往外探头,外面传来一道温恬的女声,又轻又柔,像缠绵的春水:“村里又请了戏班子来,村口搭起台子了,你爱听戏,一会儿可别错过。”
“好嘞,记住啦!”
“啊,对了,一会儿你搬着小凳坐我边上,我找几个小姐妹围着你坐。村长儿子那死德行你也知道,你躲着点他也就不纠缠了,别动起手来。”
姑娘垂下头,盯着盆子里的衣裳,没说话。就在林雁被迫一起看衣服补丁上密密麻麻的针脚、看到眼发花的时候,外面女子问道:“秋萤,怎么不说话?”
谁!?
她说谁!?
林雁心里有个小人几哇乱叫十分抓狂,秋萤这边已经调整好心情,她淡淡笑了一下,应声道:“知道了阿姊,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我得回去弄饭了,你一会儿要不来我家吃点?”
秋萤揉了揉发热的眼眶,开口道:“不必了阿姊,我今儿中午蒸的面饼还有剩的。”
“嗯,那我走啦。”
“路上小心。”秋萤遥声唤罢,将盆里的衣裳提起来,握在手中奋力拧干水,而后推门进院子,将手中衣物挂在了晾衣绳上。
甫一出门,林雁就感觉到密密的寒意,估摸着此处正处在秋冬之交,外面太冷了,怪不得秋萤在屋里洗衣裳。是她疏忽,忽略了屋里炉子散发出来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