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那些小魔物哄媳妇,若是说都好看,必然会被追着说敷衍,非要说明白哪个好看,还不如随便点一个,省去麻烦。

这么一想,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是要杀了她的。

带着讥笑的目光骤然变得锋利,落在少女愈发灿烂的笑靥上,少女却道:“有没有人跟你说,你笑起来很好看?你不笑的时候,好像旁人欠了你钱一样。”

笑?是什么很稀罕的东西吗?他恍然想起那个莫名得了癔症的魔尊不,前任魔尊,为了一个小凡女的笑,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少女微晃的手指打断了他的思绪,开口道:“嘿,你还好吗?我见你身上伤不轻,但是看起来精神不错你能撑一撑吗?等我跳完祭舞,得了银钱,就去请大夫来为你诊治。”

琼泽抿唇,牵起一个充满恶意的笑,低柔道:“好啊。”

少女太好满足了,没有得到感谢,没有得到报酬,单只是看到那一个虚假的笑,就欢欣抚掌,两颊肌肉上扬,朱唇露出珠贝似的牙,亮声道:“那你要好好待在这里等我哦!”

琼泽不是个知恩图报的魔,诚然,魔也是有道德感的,但正如知理明仪的人类中也会有恶徒一样,他是一只带着纯粹恶念的魔物。其他魔物作祟是为了争夺生存资源,他不一样,他做什么,仅仅是因为他太无聊了。

那些恩恩义义的他弄不明白,手中也沾了不少可以称之为他“恩人”的鲜血,就算有一天他死在自己救过的人手里也不会有什么悲愤情绪,弱肉强食,自然法则而已。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救人。

琼泽开始四下打量周边的环境,这一瞧可不得了,此处压根不是什么人住的居所,只是一个四面透风的破庙,四处都是枯草,煮饭的锅架在门口,一只狐狸像人一样坐着熬粥。

穷成这样了,还要拿赚来的钱治他的伤,太可笑了。

琼泽愈发期待她濒死时的悲愤与绝望,那种表情出现在花一样的脸上,一定格外美妙。

“可惜你不能出来瞧瞧,”少女低头收拾着妆奁,开口道,“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跳祭舞。”

“我们萍水相逢,你的头一次祭舞让故交瞧一瞧就够了。”琼泽开口道。

“也对。”少女合掌,“等我们算朋友的那一天,应当就是我可以做祭司的时候啦!那个时候看,更有意义!”

奇怪的人类,奇怪的想法。

她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