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蜜回到对面床位,直挺挺躺上去,没多久,睁着眼睛睡着了。叶夕颜早就过了一惊一乍的年纪,但还是背过身去才睡着,这孩子长得是真别致。
第二天,死妈的铃声哐哐哐炸开。
她坐起来,佘蜜已经洗漱完毕背着单肩包打算出门。
叶夕颜套上衣服就要爬,猛地想起今天还要勾引少年狗子,灰头土脸的可不行,于是又懒洋洋爬进卫生间洗脸梳头,一番打理出来,整个人闪闪发光。
佘蜜古怪地看她一眼。
本来就细的吊梢眼变成蛇精脸上的两条裂。
叶夕颜笑一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昂首挺胸走出去。几个男生站在小门处等女朋友,等到了,亲热说两句“爱你爱你爱你哟”,隔着电网往教学楼去。
叶夕颜踮脚望了会儿,没发现许忘川,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昨天都说了以身相许,怎么还没点自觉?
是想死吗?
叶夕颜和佘蜜前后脚进教室,平日喧闹的教室安静得吓人,角落吃烤脑花的同学都不敢大声吸溜,只能小口小口抿。许忘川坐在最后一排,吊儿郎当靠着椅背,不停打哈欠。
叶夕颜装作没看见,要跟佘蜜坐第一排。
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呢,两根锁链探来,五花大绑将人捆到最后。
“你眼睛瞎了吗?”许忘川杵着下巴,睡眼惺忪,很不耐烦,“老子坐这。”
“哦。”叶夕颜指着锁链,“放开我啦。”
许忘川像滩烂泥趴到桌上,锁链也跟着收回体内。叶夕颜酝酿情绪,打算控诉他没有像其他男生那样到小门处接女朋友,转过头来,狗睡着了,呼吸声十分均匀,睫毛覆在下眼睑,嘴角死撅着,可可爱爱。
因为他在睡觉,平时咋咋呼呼日天日地的混血儿们异常乖巧,连个响屁都不敢放,遇到老师声音大了,还要朝老师嘘嘘。
学校的课太幼稚了,语文还在认字,数学还在100以内的加减法,叶夕颜没有一丁点儿听的兴趣,无聊了,就捏住少年鼻子,不准他呼气。
许忘川用杀人的目光睁开眼,见是笑嘻嘻的叶夕颜又换个姿势继续睡。
太岁头上不能动土。
除非是太岁老婆。
就这么睡了一整天,直到放学的音乐响起许忘川才坐起来伸懒腰,完了杵着下巴望她,“想吃什么?”
他终于醒了,大家也终于敢说话。
野猪头奔过来嚎道:“那必须是烤全人啊!阿筱上节课就溜出去烧火了!”
“辣椒还是孜然?”
“怕夕夕姐不吃辣,腌的孜然!”
0199 198 狗由来
许忘川点点头,显然对猪头的安排十分受用。
叶夕颜露出一个抗拒但不失礼貌的笑容,可来到操场,望着耶稣受难似的十字架烤人还是裂了。阿筱挑出两颗烤得焦脆的眼珠放到碗里,恭恭敬敬送过来,叶夕颜瞥一眼,眼疾手快插起然后塞到许忘川嘴里。
猪头登时哭出两根宽面条,“好恩爱啊,可恶!”
阿筱嘿嘿笑着,“别急,屁股肉还没上呢!”
叶夕颜无言望天,只能采用移形换位的手法让大家以为她吃了,其实全部悄悄夹到别人碗里。
距离病毒爆发已过百年。
始祖人类几乎绝迹,活得最长的,例如江衍那批人,也需要吃人血灌溉的作物才能生存,他们手里的血奴经过数代培育选种,更像猪,而不是人。野生环境中幸存的人类早已习惯互相捕猎、彼此消化,后代都有食人传统和基因,对他们来说同类是难得的美味,放到眼前,并不会拒绝。
叶夕颜或许是全世界最后一个始祖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