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岁月里,日子都?不太平。
但她很确信,晏家是她的家。
屠准在不太平的日子里,每天都?很开?心。
可?扪心自问,她以为的甜甜蜜蜜、相偎相依,是不是她的一厢情愿?对晏知许而?言,会不会纯粹只?是道德绑架?而?他对她的感情,因?为那颗与她有着血脉牵连的心,其实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模糊的、不属于他的。
他和乐眠看起?来是那样般配,如果他们?是天生一对,那她留在晏家,又该如何自处?
晏知许那么美好那么温柔,全世界最漂亮的形容词全部叠加,都?不足够用来形容他,他应该要和他真正喜欢的女人相守一生,过他想过的生活。
因?为天气原因?被取消的航班,此时成了敲醒屠准的钟声,她醒神?,慌张地从工作人员手里抢走?身份证,机械地转身。
不走?了。
她不能回到雍城,不能再去扰乱他的人生。
她更不能永远是一个活成了菟丝花的女人。
外面天已经黑了,机场依然灯光通明,旅客络绎不绝,有人归乡,有人远行,无论怎样,都?有目的地,只?有屠准无处可?去,但她的心境比之当年那个企图跳海一了百了的幼稚鬼,却好了很多很多。
她成年了,有手有脚,完全可?以自食其力。
屠准呆呆地坐在机场大厅,看身边人来人走?,不知坐了多久,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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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外有一棵叶子掉光的树,那萧瑟的枯枝与周围亭亭如盖的绿荫格格不入,树下?脊背松垮的白发男人更显眼,他像是一尊风烛残年的破败雕塑,背靠花坛单腿曲膝坐在地上,垂着头,指间夹着一支正在燃烧的烟,水泥地里横七竖八地铺着烟头和灰烬。
他比他身后彻底死掉的树还颓丧。
屠准承认,在看到裴空青的瞬间,除了满腹好奇和怀疑,还有不可?言喻的欣喜。
机场那么多扇门,她偏是从他跟前的这扇出,门外有那么多的树,她唯独一眼看到枯萎凋残的这一株,无论是命中注定,还是阴差阳错,都?足够促使她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
是当前情形下?最合情合理的问句,但显然不是正确的开?场白,因?为无论他如何回答,应该都?不会是她想听到的答案,屠准把到嘴的话咽下?去。
熟悉的箱子出现在眼前时,裴空青只?是麻木地弹了弹指间的烟灰,静静地看火星在飘落过程中变得?灰白,有同款是正常的,何况他一夜未眠,出现幻觉也正常。
但箱子就这么停在眼前,端端正正、严严实实地挡着后面那双腿,在等待了漫长的十几秒后,娇柔也疲惫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响在头顶:“航班取消了。”
裴空青抬起?头,屠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两人眼底都?密布乌云,也都?没摆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清正的丹凤眼因?为乌云变得?阴鸷,而?明朗的杏眼也因?乌云变得?颓然。
【不可?以改签吗?】
面对她的开?场白,这毫无疑问是最简单且最合适的回应,但裴空青只?是把烟头戳在地上,镇定自若地拧了拧,唇角扯出淡之又淡的弧,昂着下?巴望着她:“那要不要去花市逛逛?”
屠准笑了下?。
花市只?做半天生意,两人回到花朝时,一半店铺都?已关门,但屠准还是开?开?心心地挑了好几盆,有月季,有绣球,有蓝雪花,有非洲菊……
都?是寻常的平价植物,收获满满,但裴空青直觉她并没有挑到最满意的。
栀子不在花期,花市的店铺不会将?其陈列,如果要买,大概只?能去苗圃现挖。
裴空青扫码付钱后,刚想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