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人也精神了一点,想了想,还是嗫喏道:“我想……”
没等她说完,裴空青把手机放到了小桌板上:“让他来接你吧!”
娇养的鲜花,应该活在温室里。
屠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左边胳膊有鼓鼓囊囊的一截,明显缠着纱布,他还特意换了长袖T恤做遮掩,视线挪开,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皱了眉:“裴空青,你受伤了。”
而且还是她的杰作,包括他手掌上的伤。
裴空青摸了摸颈侧,漫不经心地偏头,语气慵懒:“是啊,多谢女侠又给我留下两个勋章。”
又?
虽然不知道此前她还在他身上留下过什么伤口,但屠准还是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
修长又宽阔的手轻拍她发顶,头顶的人隐约有些不满:“干巴巴的,没诚意。”
屠准感觉后怕和难过:“谁让你那么笨,看到我手上有刀也过来!反正消防气垫都铺好了,摔下去也不会死啊!”
落在她发顶的手缓慢移到她的脸颊,隔着纱布,透不出温度,只有一股浓烈的药水味,摩挲得她酥酥痒痒的,低淡的声音温柔得不真实:“但还是会受伤。”
屠准听他这么说,心情就更加奇怪复杂:“那也是我受伤啊!”
裴空青收回手,提起水壶坏坏一笑:“赶紧打电话!不然我要后悔了。”
屠准瞄了眼他缠着纱布的手,又庆幸他只是一个平庸的小镇青年,而不是什么书法家,美术家,钢琴家……
她不说话了,摁亮屏幕输入号码,裴空青也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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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屠准情绪就稳定下来,裴空青的伤势也不需要住院治疗,两人离开医院,直接去了殡仪馆。
花朝县山多水多,盛夏入夜就变清凉,殡仪馆远离城中心,一条粗狂的山路越走越窄,越走越偏,渐渐连灯也没有,两侧都是漆黑阴冷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