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怀里的人哪里还有什么生机,两只漆黑的眼睛都没了光,空荡荡的,又深,深得像两只没有底的窟窿,吞噬着一切情绪,任他抚摸和安慰,却纹丝不动,连睫毛都一动不动。
裴空青突然哽咽,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快碎掉了。
李奶奶死在门口,走廊上到处都是杀人犯施暴的痕迹,那扇门上还留有一张血淋淋的手印,他不知道夜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他不敢想象她有多害怕,更不敢想象她会有多自责。
医生最后没给屠准用镇定剂,门外血迹因为案件侦查暂时不能抹去。
裴空青抱她离开时,滕出手遮住了那双空洞的眼睛,但浓重的血腥味是挡不住的。
屠准很镇定,好像清醒了,又好像彻头彻尾的浑噩。
在医院整整一天,不吃东西,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坐在窗边,隔着玻璃,眼睛直直地盯着阳光。
好像怕它会消失一样。
从医学上来说,这叫应激性精神障碍,民间的说法就通俗易懂得多,叫丢了魂。
裴空青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只能凭借记忆把逛超市时所有被他捡出去的零食,都买了回来,还买了水果,蛋糕,奶茶,巧克力……
等到傍晚,太阳落山,天边重新浮出一片灰色,他不再坐以待毙,打开蛋糕盒,舀了一勺凑到她嘴边:“吃点东西?”
屠准撇开脸,终于说了一句话:“我不饿。”
“一整天不吃饭,怎么会不饿?”裴空青固执地抬着手臂,口吻微微有些抱怨,“大小姐,我每一分血汗钱可都来之不易,别浪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