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她更?崩溃。
剧烈的粗喘还在持续,良久,才冷静一点,护在她身后的手慢慢挪至她的脸颊,想碰,却不敢,满脸是伤,嘴唇边还有血,两条刀伤那么刺眼,像是活活剜在了他心口一样。
心疼死了。裴空青难受得说不出话?。
直到?有人走到?他身边,恭恭敬敬地弯腰鞠了一躬:“少爷,人都处理好了。”
屠准帮他擦掉眼泪,静静地望着?他:“回家吧!”
她不太想知道那个“处理”的意思,也不太敢叫他“裴空青”。
她认识的裴空青,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从这么偏僻的地方?把她找出来,也不可能租得起直升飞机,还是围了别墅一圈的直升飞机,更?别说那把枪,那是她想都不敢去想的东西。
裴空青抿抿唇,硬挤出一个安慰她的笑,点了点头,把她横抱起来。
安全了,尽管浑身剧痛,屠准还是疲惫地闭上眼。
本想暂时休息一下,哪知道这么一闭,她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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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窗外,蓝天白云,是个温暖的晴天。
屠准环顾四周,挺宽敞的病房,高透的落地窗,窗边的小茶几,茶几上的栀子花,自然?的花香四溢,前面,是整面墙的投影幕布,装修简单却也上档次,还透着?点眼熟的感?觉。
她的左腿打了石膏,手臂也捆着?绷带,练家子的劲确实不小,那几脚踹得她差点神?魂俱灭,想到?昨夜的一幕幕,屠准无奈地扯了扯唇,伤口更?疼了,舌尖慢慢滑过后槽牙,确定牙齿还在。
手边,有只黑黑的脑袋,裴空青轻轻握着?她的手,睡着?了。
她平静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在花朝,也有过这样相似的一幕,但那时候没有这种独立高端的病房,他还是一头浪荡浮夸的白发,有点起床气,脾气不太好,是个非常踏实可靠的陌生人。
不知不觉中,他们一起经历了好多,她好像给他惹出了好多麻烦来。
可是为什?么,从未听他抱怨过一句?
想着?想着?,眼眶溢出眼泪,屠准眨了眨眼,眼泪顺着?眼尾滑下,她抬起另一只手,擦掉。
这一点细微的动作惊动了裴空青,他慢慢抬起头,看向她,难受地皱眉:“我把你吵醒了?”
屠准莞尔一笑。
连醒过来的第一句话?,都和那时候一样。
屠准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我醒了有一个小时那么久了。”
一句话?抑扬顿挫,有轻有重,和那时候也差不多。
裴空青呆呆地望着?她,握着?她的手没松开,好半晌,睫毛垂下,唇线紧抿着?,显然?没心情和她开玩笑。
“裴……裴空青,”屠准也回握了下他的手心,“我没事了,你又一次从天而降。”
“救了我。”
裴空青低下头,喉结滚动,似乎有些哽咽。
屠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干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该继续叫你裴空青吗?”
裴空青抬起头来,眼神?忐忑低落地望着?她:“你就非得……连名带姓地叫我吗?”
屠准噗嗤一笑,扯得嘴唇都在疼,又抬手捂住唇角。
裴空青担忧地望着?她:“还疼吗?疼得厉害吗?”
“有点,给我点止疼药吧。”屠准笑呵呵的,把手拿开,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看他,“老?公。”
裴空青愣了下,然?后弯眸,笑声从喉中溢出,轻轻的,柔柔的。
他心情好了一些,但是又扭过头去,心疼又小声地说了句:“不行。”
“为什?么啊?”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