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情绪之后,才再回首低头去看她。
“我告诉你,我入宫不是为了同你认亲,也不是要做你的救世主,更不想做什么皇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赵玉姝重重点头。
“我明白的,我…我不奢望哥哥能救我出去,丢了一个公主,还是一个身上带着皇室秘密的公主,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也会…也会害了哥哥,我明白的。”
可祁愿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是怕自己被拖累。
他只是纯粹不想和裕妃母女扯上任何关系。
但赵玉姝的话,他没有办法不去心疼。
她这样艰难的处境怎么可能不希望得到救赎,可她会害了他便宁愿继续孤身入地狱。
这般懂事,谁能不心疼。
可他嘴硬,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安慰的话,只蹦出三个字,“那就好。”
说罢,转身就要走。
“哥哥。”赵玉姝又再喊住他,恳求道:“镜子…可以留给我吗,后日要扶灵送母妃下葬皇陵,我会把镜子放入母妃的棺椁中随她一同下葬,就当…就当母妃见过哥哥了她一愿。”
“哥哥,可以吗?”
祈愿愣了许久,他没有回头只向后伸手将镜子递了出去。
赵玉姝轻轻接过,双手将镜子握在手心时又绷不住泪,轻轻出声说出最后一句,“谢谢哥哥。”
而后她没再抬头去看,任由着祁愿越走越远甚至翻窗离开。
“没事,没事的,能亲眼见上哥哥一面,能和他说上话就已经很好了。”
她再也没有其他愿望了。
原本是想着让哥哥救她出去的,可后来一想,这个事情的确艰难,一不小心就会让她和哥哥都丧了命。哥哥是母妃呕心计划才好不容护下来的,她怎么可以让哥哥为了她冒险从而辜负母妃的苦心。
皇陵远在西南,一来一回怕恐怕要耗上一个月。
父皇时常要取血,不会让她扶灵送母妃去皇陵的,届时母妃一走,她便也再没有什么可留恋之事。
*
侯府后院。
祁愿心事重重回到施星院,跃上主屋房顶瞧见躺着两人,差点脚滑高高栽下。
他揉揉眼睛,怕是自己看错了。
轻手轻脚凑近去瞧,盯了半晌叹出一声大气。
真好,这两人是懂得怎么享受浪漫的。
宋涟舟醉酒没有防备,本该是绝佳的机会让他报回仇来,譬如划花宋涟舟的脸。
可今夜,他一点心情也没有。
盯着瞧了半晌后愤然起身,在屋顶的另一边躺了下去,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看着星空,心里怎么也静不下来。
“我明白的,我不奢望哥哥能救我出去。”
“会害了哥哥的。”
“……”
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赵玉姝说的话。
那一声又一声的哥哥,全化作催泪的烟雾,叫他难以抑制。
他胡乱抹着眼角的泪并闭上眼睛,再想想,让他再想一想。
就算要救也得计划精密,一个大活人,即便能带出宫也不一定能安然无恙带出城,城内城外盯着的人可多着呢。
再说,凭什么要救?
都要他来救,可这么多年,有谁曾真正拯救过他?
*
翌日。
许是祁愿本就没怎么睡,一早也是他醒的最早。
宋涟舟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眼睛正上方一张放大的、祁愿的脸。
醉了一夜,宋涟舟正头疼。
倏地挺身起来,额头撞上祁愿的鼻梁骨,哗一下就撞出了血来。
祁愿闷哼着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