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医馆门前,他搀了沈枝熹下车。

即便心里有所计较,沈枝熹也不露痕迹,配合的拉住宋涟舟的手一同走入医馆。宋涟舟没要医馆的大夫给她上药,而是准备亲自来。

两人进了间隔间,拉上帘子。

沈枝熹在床上坐着,宋涟舟则拉过凳子坐于她身前。

他再次解开沈枝熹的衣服,露出整个肩头,上药的动作很轻很小心,前头的药上完之后又起身将背后的也仔细抹上,最后一圈圈的缠上纱布。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从前在竹屋,沈枝熹也是这样照顾他的。

她轻轻发叹,挥去心头异样。

“怎么了?”宋涟舟察觉问。

“没有,我就是好奇国舅大人可曾这样体贴的照顾过旁人?”她为转移心绪,随口发问。

宋涟舟系纱布的同时,侧目看了眼她的面色,答说:“有,很多。”

很多?

沈枝熹忽的来了兴致,不是听说宋国舅不近女色吗?

她好奇,却见宋涟舟脸色发黑只道:“战场受了伤的兄弟,我常这般细心照顾。”

闻言,沈枝熹吃瘪一般,原是她狭隘了。

“你在想什么?”宋涟舟问她。

她忙否认,回道:“没有。”

宋涟舟收回手,再将被打开的药罐子盖上,良久才又出声说:“除你之外的女子,从不曾有过。”

他语气很淡,满不在乎似的。

说完,还将身子转了过去,把盖上的药罐子搁放在后头的桌子上。

再回身,也还是淡漠的面色。

可他那句解释的话有多少分量,懂得人自然能懂。

“一会我送你回去,之后我要去一趟军营,晚上回来再去侯府找你。”宋涟舟说着话,手也不闲着,将她上药时脱下的衣服给穿了回去。

“找我做什么?”沈枝熹仰着脸问。

宋涟舟同她对视一眼,答道:“我找晚萤。”

“找晚萤?”沈枝熹抬高声音,好不紧张,“找晚萤做什么?”

“培养感情。”他答。

沈枝熹怔怔看着他平淡的面色,心底却焦虑不是滋味。

“不可?”他又问。

沈枝熹没有拒绝,她若是说不可惹急了他,他再求道圣旨把晚萤接去国舅府岂不是更麻烦。

他伸来手,拉着她起来。

出了隔间准备离开前,医馆门口火急火燎冲进来一人,险些撞到。

可等瞧仔细她的样貌后,沈枝熹微微露出讶异。

那人见了她,亦是吃惊。

“沈老板,真的是你?”

说话的,是雁州知府杨正威的女儿,杨馨月。

杨馨月喜出望外,恨不得上前来拉住沈枝熹的胳膊以示兴奋,在远在千里外的地方遇到同乡人,自是欣喜异常。杨馨月常在沈枝熹的铺子里买东西,她又是那样的身份,沈枝熹也是认得她的。

可在看见沈枝熹身旁的宋涟舟时,杨馨月又是一脸惧意。

当年,她就怕宋涟舟。

如今再见,依然还是怕,说话也是磕巴的。

“国舅大人,馨月见过大人,多、多年未见,大人依旧风姿卓绝。”

当年宋涟舟在杨知府家时,眼睛还没有好,后来又回了青谣村直至走时也没再见过杨馨月,他是不认得杨馨月的,只依稀觉得声音稍有些耳熟。

见他神色淡淡,杨馨月抓了抓脖子有些尴尬。

“也是,当年大人在我家养伤时眼睛还没好呢,大人没见过馨月不记得也是正常的,我是雁州知府杨正威的女儿,杨馨月。呵呵……好巧,竟然在这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