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躬身,静听圣谕。
刘顺站直身,缓缓展开明黄绢帛,高声?唱喏
“奉摄政王千岁诏曰:
孤闻治国之道,首重贤能。今查翰林院侍讲陈今昭,持身端谨,人?品贵重。自任职以来纂修实录,夙夜匪懈;承旨草诏,词章典丽;进讲麟台,启沃多?裨。今观其精研营造之法,器识宏远,才猷练达,特迁至工部屯田清吏司,晋正五品工部郎中,另赐纹银百两?,宫缎十?匹,御制《营造一览》手稿,以示优渥。
望尔克勤职守,勿替厥职,不负孤简任之意。钦此。”
陈今昭跪下叩拜,“臣叩谢千岁殿下天恩,日?后定竭忠尽智,勤勉奉公,不负殿下重托!”
刘顺带人?离开后,鹿衡玉震惊的看着她,“你、你,如何调去工部?竟还升官了!”语气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往日?里得过且过的搭子,不声?不响的突然就升官调走?了,于他来说着实是?个晴天霹雳。
陈今昭呼吸一滞,这些时日?她糟心的事一大堆,竟忘记给对方透个口风了。遂赶忙找补的跟他解释,说是?值宿时候摄政王殿下见她看《天工开物》,询问番过后见她对此有所见解研究,这方有将她调往工部的打算。不过事未全?然定下前,涉及上位的打算,她也不好对外扬言,这才没提前与他说。
鹿衡玉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不过作为弥补,要她改日?做东请他去吃顿好酒。陈今昭自是?拍胸脯保证,定会请他去比清风楼还好的地吃酒。
翰林院众人?亦从震惊中回神,无论往日?交情?如何,都纷纷过来道喜。于上官更是?满面?笑容的来道贺,首次称呼她为陈大人?,可让陈今昭真切体会了把,何为人?情?世事。
当然,也有人?对此不屑一顾的,就譬如那?靠窗坐着的罗行舟。在旁人?都去恭喜陈今昭升官的时候,他就吊着小眼与旁人?说,“屯田清吏司可不比咱翰林院轻省,不仅要管仓储还要管屯田地的赋税征收,这还没算屯田土地的分配、耕种还有侵占、争讼等问题。等着看罢,到时候大小衙门他得四处跑,看累死不他,有这软脚虾哭爹喊娘的时候。”
他那?幸灾乐祸的声?音可没压着,也不知是?说给旁人?听,还是?说谁听的。
陈今昭凌空给他个眼刀,该死的土拨鼠,给她乱起外号不说还妖言乱她心智。
还别说,他这妖言确是?让她心里突突了两?下,不过她也很快劝好了自个,世间万事就没开头不难的,坚持熬过去就好了。
“别理他,你要未去先怯就中了他妖计。”鹿衡玉将她拉到一旁道,“你去了屯田司就是?正官,好歹有了实权,如何也比在此处受憋气强得多?。待过去了,今昭你先按旧制行事,万事等理顺了再说。”
听出对方话里隐隐的规劝与担忧,陈今昭不免摸了摸脸,难道她是?什么激进派的代表吗,怎么对方一副恐她冒进的模样。
“放心我明白的,别操些没用?的心。”她给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主要放在改造农用?器物提高田亩产出方面?,至于其他的……国朝制度的弊端她不是?不清楚,但她也无能为力。
鹿衡玉白她一眼,但听她这般说也松口气。这些年的相处,他也看出了对方非是?什么软性,其内里是?清骨倔拗的,在某些方面?甚至是?容不下丁点沙子。他是?真怕对方过去后,直接搬出成武年间的律法,不退不让坚决抗衡土地兼并的豪强,若真如此,那?只?怕她很快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对了衡玉,年底将至,你没提前规划自己的前程?”
提起这个,鹿衡玉就生无可恋,“上了申请外调的折子,可至今都被?留中不发。”
陈今昭怜悯看他一眼,“我觉得,你大概率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