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此摆脱了值宿的折磨了啊,就单是这点就令人再开心不过!
相对来说,沈砚倒是反应平淡。不过能升官、能不必值宿,到底也让人心情舒畅,没见他此刻提笔挥洒的姿态,都格外的轻松欢快。
但三人的轻松欢喜没有维持到午时。
因为午时之?前,新的值宿卯册下?来了,而他三人的名字赫然在列。
面对三人铁青的脸,他们的新上官给出的解释是,考虑到现今安排的值宿人员过少,七日?轮一回着实太?过苛刻,遂将值宿官员上调至从五品,亦可稍解值宿人力不足之?困。
末了,新上官来了句:“如此,尔等半月方值宿一回,比之?往日?也松泛诸多了。”
午膳时候,三人气的都没吃进饭去,尤其是鹿衡玉,整个晌午都脸红脖子粗的直喘粗气。无怪乎他最气,观这卯册排位,高居榜首的就是他,而这卯册之?首,亦代表了上官的厌恶顶峰,换谁也得气不忿儿。
下?值后,陈今昭有气无力的挥别了同样丧丧的鹿衡玉。
新制从今夜开始施行,换言之?,明夜就要轮到她了。
月明星稀,季夏的深夜,天阶夜色凉如水。
姬寅礼处理公?务劳顿之?际,就带着公?孙桓到庭院里?散步,两人边走边闲谈,不知不觉就出了十王府,登上府外的高亭。
登高望远,凭栏俯瞰夜色下?的皇城宫阙,但觉今日之心境比之往昔又有所不同。
公?孙桓的目光难免落到衙署的星点灯火上,遂笑说,“今夜也不知是翰林院哪位官员在值宿,总归不会又是那陈探花罢。”
因着这话,姬寅礼眼?前几乎瞬息又闪现过,那场混沌梦里?忽急忽缓的几幕画面。
垂手?候在旁的刘顺,刚要回句说,今夜值守的是那位鹿榜眼?,却在下?一刻将要到口的话咽了回去。因为他余光瞧见,刚才还凭栏远眺的殿下?,不知何时已压低了眼?皮,抬手?捏揉着眉心。从他的角度来看?,总觉得殿下?此刻的脸色不算好看?。
公?孙桓见此,以为是他们殿下?乏累,遂关切道,“殿下?若是乏了,不妨早些回寝殿歇息,莫要累坏了身子。”
“倒也没那么疲累。”姬寅礼这会已面色恢复如常,再次凭栏远眺时,双臂倚着阑干朝外俯瞰,谈笑自?若,“今夜月明如昼,清风微醺,如此良辰美景,文佑不妨陪我多看?上一会。”
公?孙桓遂也倚阑眺望,不过再美的景,看?得久了也觉乏味,于是又建议道,“殿下?若有兴致,那桓陪殿下?四处走走?或可去那翰林院走上一遭,看?看?有无良才可用?”
“也罢,便?过去看?看?。”
此时翰林院值房内,鹿衡玉正来回走动着醒神?,内心直骂着该死?的于上官,诅咒那姓于的下?辈子投胎做骡子去。
在房内走得累了,他便?稍微靠墙站着歇会,或是稍稍在椅上坐一会。但也不敢多坐,因为他向来觉多又好眠,实在怕自?己稍稍坐久些,就直接原地闭眼?睡了过去。
站在游廊里?的公?孙桓,见里?头人如拉磨的驴子般,一圈圈的走,不由?忍俊不禁。
“殿下?,此人好似是那三杰中的鹿榜眼?。瞧这三杰皆各有性?格,也都着实有趣。”
“且进去看?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