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怔愕犹疑之际,他似是已看透了她内心想法,吐字极慢道,“所以,你也不认可这?层身份可对??昭明殿的那场三?拜之礼,在你眼里是不作数的罢。”
陈今昭没有说?些违心话来哄他。
她当日既已应过他要坦诚相待,那就说?不出矫饰之言。
姬寅礼无声?笑了下。
“大抵我在你心里,一点分量都?无罢。”
“你娘,你妹妹,表妹,朋友,甚至或许还有同僚,在你这?里,哪个没排在我之前?”
“夜里孤衾寒枕时,我都?很想召你过来问?上一句,我究竟是你何人??你效力的主子、友人?、知己、抑或其他?反正,不会是你枕边郎君。”
“不,我又哪里算得上你友人?或知己,我哪里比得。”
“你友人?赠你之物?,你珍而重之,而我送你之物?,你弃若敝履。由此可见,我于你而言,轻若鸿毛,可有可无!”
话落,他突然扣住她手腕,翻身倾覆而上。
黑暗中的目光似那蛰伏的兽,闪着危险的光芒。他沉沉吐息,目不转睛的视着她,咬字渐重。
“光明正大的名分、你的身子、你的心,三?者你是一样?不给了是吗?陈今昭,你可是要逼疯我!”
陈今昭变了脸色。
“殿下何出此言!”她不过身子吃不住,躲了他几次而已,缘何让他产生这?般情绪。她不甚明白,却知道断不能容他再?这?般想下去,“我非是真的躲你,而是让自己缓些时日而已。殿下当明白的,我对?殿下并?未排斥之意!”
她看着压在身上之人?,急切解释,“殿下送我之物?,我又何曾不珍重?墨玉发簪我有没有日日戴着,殿下难道不知?”
“暖玉手镯为何能随手转赠旁人??”
“那,毕竟是女儿家佩戴的,我无法带出去的。稚鱼是我亲手养大的妹妹,非是外人?,所以我想着与其东西落那生灰,不如给她带着。”
“我单独赠你之物?,你便是毁了、砸了,也不得转赠旁人?。”
“以后不会了,先前是我没想那么多。”
帐内的气氛有稍许缓和,不过他并?未放开对?她的桎梏。
姬寅礼朝下倾覆身躯,湿热的呼吸与她细微的气息交织,“莫要再?躲我。你要是吃不消或不愿意,就与我争与我吵,就算扑打我都?成,但不许再?躲着我。”
她躲他,让他有种抓不住的惶乱迫切感。
他很怕自己失控下,会做出将人?推远之事。
隐隐感知到他这?番话下流露出的提醒之意,陈今昭微微绷紧了面容,正色点头,向他保证不会了。
松开了她的腕骨,他捧过她的脸低下头来,寻着她的唇瓣含住。她双手攀上他宽挺的肩背,闭了眸子,渐渐放软了身子。
出乎她的意料,他并?未行到底。
“早些歇着罢。待你精神养好些再?说?。”
他压着粗息在她唇上重啄了下,就翻身下来,仰面阖眸躺着平复着呼吸。
陈今昭没料到他会如此。
她轻轻偏过脸来看,张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能说?些什?么。
突然想起了一事,她撑坐起来,撩起床帐就要下榻。
“做什?么去?”
“殿下稍等,我取一物?过来。”
她穿好鞋下地,匆匆几步来到了书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小匣子里取出一个椴木雕刻而成的小像出来。
拿起小像刚要回?榻,眼眸不期瞥见了书桌上摆放着的湖笔以及小木船模型摆件后,她刹那福至心灵,明白了他为何今夜会突然提及,在她内心不及她友人?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