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喘息之机,就是为了索取她的心?,一旦无?望,他都怕自己?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她的爱是细细的绳索,却偏能捆住他的妄念。
若是没了指望,他怕是要疯的。
沈砚再?踏入殿中时,手里捧着一方形木匣。
他脚步匆匆,从出宫到再?次入宫,几?乎未停歇半步。此刻前胸后背都被汗湿透,却来不及歇息片刻,就赶紧上前将手里物呈了上去。
木匣是普通样式,并无?甚稀奇。
“这就是你所说要呈之物?何人所有?”
“确是此物,请殿下过目。”
姬寅礼突然有种莫名的预感。他压着视线在木匣表面打量一周,手掌重?重?在匣盖上压过之后,缓缓开启。
匣中静静卧着一张初稿,字迹凌乱,墨痕斑驳,但那再?熟稔不过的清隽字迹,还是让他第一时间认出是何人所书。
初稿上首,《伏罪请死疏》五字宛如千万根针,挟着瘆人的寒芒,在匣盖开启的刹那,不留余地的尽数刺向持匣人。
握匣的手猛地一抖。
啪的声,木匣突然被?用力阖上。巨大?的力道?带起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好?似沉钟重?击双耳。
“你如何得?来的?”
殿内静的可怕,沈砚只觉上首之人盯他的目光让人发寒,让他有种毛骨悚然之感。没有添油加醋,亦没隐瞒,他一五一十将?那日捡到这绝笔书的情景道?来。
“……一家子抱头痛哭过后,他却安慰说只是公务繁忙,耽搁了时辰而已。但他惨白的面色与仍轻微打着抖的手脚,却让我察觉到了丝不同寻常。所以那日我格外注意他的举动,然后就注意到了他不慎从袖中滑落的……陈情书。”
说着,沈砚无?不恳切道?,“殿下,那日之后,陈郎中行事与往日一般无?二?,从未与旁人提过半字!在他看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岂能因此怨怪于您?臣不知他当日是犯了何等死罪,但恳请殿下看在他兢兢业业为您效力的份上,网开一面!”
他重?重?跪地伏拜下去。
姬寅礼看着他,想到了昔日,她也是这般竭尽全力的为鹿衡玉求情,恨不得?压上全部筹码换得?对方一命。
“你三杰的感情深厚,这份深情厚意,让人羡慕。”
低缓莫名的一句话让沈砚怔住。
不等他回神应话,上座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孤知道?了,你下去罢。”
沈砚走出大?殿,被?寒风一扫,方知后背已涔涔冷汗浸透了。殿外的刘顺朝他压低声音问了句好?,他勉强做了回应,只是看向刘顺的目光中藏了几?许深邃。
今日这事太过突然。殿内那人虽杀性重?些,但赏罚分?明,行事亦是依法依据而为,让人无?话可说。且心?胸也并不偏狭,不至于因对臣子赐婚不成,恼羞成怒下质疑臣子的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