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昭看了?眼正在殿前与尚书大人说话的右侍郎,再望向口口声声要找右侍郎的俞郎中,不由呵呵两声。
他有个屁事!
“朝宴。”
她刚吐口郁气,就听?到熟悉的唤声,循声望去,就见沈砚朝她走?来。
“那个,咳,我家?新得了?几?罐好茶,你今日下值后可有空,一道品茗?若是你没空,我派人送两罐给你,你尝个新鲜。”
他说话时眸光游移,语气也不大自然,还不时轻咳两声,“对了?朝宴,我还新得了?一批药材与补品,主要也是放在家?里有些多余,也一并给你送去罢。”
陈今昭一手扶廊柱,一手扶额。
现在是全天下都?认定?了?她戴了?顶绿帽吗?
刘顺不是都?对外?解释缘由了?吗?怎么,那个缘由他们都?不信,就非得让她坐实?这个绿毛王八的称呼不可吗?
“泊简兄,谣言止于智者啊,你可不能轻信那些流言蜚语啊!”
“自当?如此。谣言而已,朝宴你也莫要放在心?上。”沈砚颔首,为自己?解释说,“那些嚼舌根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主要是因?为近段时日我得了?空,方想着?与你小聚一番,因?在守孝喝不得酒,就索性邀你一道品茗。家?里那些药材与补品,实?在是占地方,送你跟……你们补身体。”
陈今昭扶额,一言难尽。
眼角余光瞄了?一圈殿前,往常这个时辰,朝臣们早就纷纷离去了?,殿前也不过剩三两人。可今日,群臣们却三三两两的持笏说着?话,脸色郑重的像是在谈公务,但真正谈的什么谁知道呢。
心?中不由凉凉的。
暗道这可不成,万不能真将?那称呼坐严实?了?,否则她在朝中容易失去姓名,旁人提起她,只会用绿帽王的别称取代。
想想都?让人脊背窜凉,手脚冒汗。
不行,她暗道,得趁着?这会人多,赶紧出言补救补救。
“多些泊简兄关怀,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我家?中之事,拙荆身体无大碍,后续只需慢慢调养就好。说来也多亏摄政王千岁体谅,及时派了?当?世名医赶去救治,才免了?家?中一场变故。”
她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殿前的人大都?能听?得清楚。
乍然听?到她公然提及摄政王提及昨夜的事,殿前的交谈声刹消了?下来。
沈砚也没料到对方竟当?众点破此事,一时惊在那。
陈今昭叹道,“千岁殿下本是好意,见我朝中根基浅薄又?膝下单薄,遂欲赐门婚事给我。但我与表妹情谊深厚,实?享不来左拥右抱之福,便婉拒了?殿下好意。如此也让殿下误会,以为是家?中悍妻不许,这才宣她入宫,欲要相劝两分。怎料吾家?表妹会错了?意,误以为是她自己?阻挠我青云之路,这才做出决绝之事,想空出位置容我娶高门妇。”
说着?苦笑道,“没成想,此事传来传去,倒是传出惊世骇俗来了?。说句自贬的话,见过我家?眷的都?知道,我家?表妹就是个平常小妇人,而摄政王千岁何等尊贵人物,如何能与扯上干系,这不滑天下之大稽!”
“造谣之人,怕是对千岁殿下多有不忿,着?实?可恨。”
她见殿前众人都?停下了?交谈,赶忙过去一一行礼,“诸位大人今日也算听?了?来龙去脉,还望大人们莫要听?信坊间流言,那些不过是残党余孽诋毁殿下之语。还有我家?表妹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她一心?为我打算,却无端受此不堪非议,让我于心?何忍?所以还烦请大人们与家?中女眷稍作解释,免使拙荆受无妄揣度。下官不胜感激!”
殿前众人拱手回礼,纷纷道,合该如此,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