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嗫嚅了两下唇,看着陈今昭欲言又止。半会,方抚胸咬牙开口道,“稚鱼马上十六了,你却迟迟不安排相?看人家,我就知道你定还存着招婿的打算。瞒着你,也?是知你断不会同意?。今昭,我知你心疼稚鱼,想将她留在家中养着,可是,咱们全家不能只指望你一人养啊!”
“娘!我又并非养不起……”
“今昭,得有条后路的!你拉扯一家子至今已经很?辛苦了,你有事,我们只会干着急谁也?帮不了你半分忙。甚至连求人,都不知要?往何处求去。如今你妹妹有这个机会能嫁个好?人家,来日或许还能帮衬你些,就算不能,也?不能一味的拖累你。”
“娘!”陈今昭听不得这话,“稚鱼于我而言,从?来不是拖累!”
稚鱼哭了:“可是哥,我不想让你养一辈子!你养着我,还要?养着我夫婿,来日还得再养我孩子……你就一个人,却要?养这么多人!”
陈今昭听得怔住,心中刹那发酸。
“稚鱼你怎能这般想,你是我的亲妹妹,我养你是应当的。”她拉过稚鱼,如从?前般揉揉她的发顶,“一大?家子在一起多好?,也?热闹,看着你们平安和乐,欢欢喜喜的,我也?心生满足。”
“不是的!不是欢欢喜喜,我会愧疚!”
稚鱼扑在她怀里大?哭。家里的气氛她也?不是感受不到,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家里每个人面上不显,但明显心里压着事。她觉得肯定是与她哥的朝中事有关,因为有段时日,她哥时常回来的很?晚,有时还夜半入宫,每次回来都面容疲惫,脸色说不出的沉重,还有回竟是昏沉着被人抬了回来,醒来就呕吐不止发了好?几日热,可怕极了。
她着急,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娘又不允许她去问,所以也?只能干着急的将担忧憋在心里。
“哥,我长大?了,也?能帮你的!”
“稚鱼,你所谓的帮是拿婚姻大事做赌,那你可熄了这念头了。我如珠如宝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以联姻方式来牺牲自己。”陈今昭胸中发闷,迟迟难将块垒吐出,“你这不是在帮我,是在往我胸口插刀。”
她扶着哭到站不住的稚鱼坐下,又拉着陈母做到她旁侧。
“你们选的这两人,一人是朝廷新贵,是当朝摄政王倚重的武将,一人是虽暂看不出前程,但却是平阳侯府的嫡长子,来日继承侯府的小侯爷,家世显赫。论?前程都不赖,但人可就真的合适?”
陈母忍不住道,“当时阿塔海给你赔罪时来过咱家,我瞧他性情直爽,秉性不错。还有你那罗同年,虽人长得不算好?看,但好?在对稚鱼好?,温柔小意?的,也?是不错的夫婿人选。”
陈今昭耐心的给她们分析,“别光看表象。先?看前者,一个就爱舞刀弄枪的武夫,我实在想不出稚鱼能与他有什么话可言,谈点?心吃食还是谈刀戟兵器,谈家长里短还是谈他战场怎么一刀将人从?中劈成?两半?他二人明显志趣相?违,言谈难契。更何况,杀过人的武将都有血腥与冲动?在身的,稚鱼性子又如此跳脱,万一哪日惹怒了她,又怎知他不会在冲动?之下杀人?”
看向旁边瑟缩了下的稚鱼,她问,“再说后者,作为侯府少夫人,我且不问你统筹安排侯府事务、负责账目管理及物资调配、主持祭祀、内外应酬、主家旁支等家族关系处理等等事情,你能不能做来,我就问你稚鱼,每日三餐立在婆母身边伺候她用饭,你能伺候明白吗?”
稚鱼怔住。
“娘,稚鱼,你们别担心我现在于朝中的处境,目前也?算轻舟过了万重山,最艰难的时候过去了。日后就算有万一,也?有八成?把握能全身而退。”陈今昭语重心长道,“所以稚鱼,我养得起。往日你怎么过,以后你继续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