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去眼里泪花无声喃喃,心里空了一半似的。长久以来,她?已习惯了身边又这么个搭子,上值一起下值一块,时不时凑在一起吃酒说说心里话。如今对方冷不丁从身边离开,她?内心既酸楚不舍又极度不适。
城外驶离的马车里,鹿衡玉攥紧了袖中的一方诏令。
今昭,便以我此生此身,换你躺在功劳簿上罢。
陈今昭蔫蔫的回了家,可还没等她?踏进家门,却惊见那刘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刘顺朝她?无声的示意胡同外方向,她?方猛然记起,因?为?今个要给鹿衡玉送行,所以她?告假了一日,遂没能去陪宫里那位用膳。
虽内心不大理解,为?何非得要她?一日不落的陪他用?膳,但?脚步却不停的跟随着刘顺,匆匆来到了胡同口安静候着的朱漆马车前。
踩着马凳上了车,她?小心揭开锦帘,进了车厢内。
外面寒雨冷风,车内温暖如春。厢内两侧的镂空香炉里点着暖香,袅袅香气弥漫了整个车内。
姬寅礼姿态闲散的斜倚锦垫,单臂随意搭在腿上,手里似把?玩着什么物件。见她?进来就将掌心之物顺势拢入袖中,不等她?行礼,就笑着招手让她?近前来坐。
“今日送鹿大人?离京,耽搁了殿下用?膳时辰,望您莫怪。”
“挚友离京,你去相送,乃人?之常情,吾焉忍心怪你。”他端过旁边小火炉上煨着的热汤,手背覆上试了温度,“他双亲未至,唯你独行相送,此等有情有义之举,吾甚羡之。”
陈今昭听出了丝别?样的意味来,不由赶忙解释了句,“他父亲继母待他甚为?苛刻,没有丝毫怜子之情,自也不会替他打算分毫。臣也是出于朋友之义,这才出京相送。”
姬寅礼将汤碗递给她?,轻笑,“我又没对此置喙,你急什么。来,趁热喝了。”
陈今昭讷声道了声是,双手接了碗。
滚烫的热度透过瓷碗的薄胎传来,她?触在碗壁的指尖不可查的一缩,随即暗吸着气强忍着扣住。
姬寅礼面色微变,一把?夺过汤碗搁置旁处,捞过她?蜷缩的手强势展开。那微微泛红的细指薄皮,让他眼眸微沉。
他给忘了,女子的皮肤细薄,哪似他这般男子的皮糙茧掌,他觉得适合的温度,于对方而言却是烫极。
好在马车里的抽屉里,伤药都一应俱全。
他沉声唤刘顺进来翻找出烫伤用?的伤药,不顾陈今昭的连声推辞,挑了抹药膏均匀的给她?手心涂抹上。
刘顺找出药后,就疾速退出了马车。
粗糙的指腹轻缓摩挲着她?的手心,带来皮肤微微的颤栗。
“殿下,我自己来……”
“长着嘴是用?来做什么的?烫了痛了不知吭一声?”他又挖了抹药膏,重重摁她?手心上,“要觉得嘴巴用?不上,我替你割了去。”
陈今昭自也分得清好赖话,不由蠕动着唇谢恩道,“谢殿下关怀,臣谨记您的训诲,日后不会了。”
姬寅礼掀眸朝她?望去,在她?低垂的眼帘处轻轻扫过,而后再次将视线放在了她?的手上。
摊开在他面前的这双手,十?指修长,干净细白。
手掌偏软,却骨节清劲,右手指腹关节间有常年握笔的痕迹,他伸手轻抚过去,爱怜的在那薄茧处几经摩挲。
陈今昭感到他粗糙的指腹擦着她?的指根往返流连,轻缓厮磨,寸寸贴肉抚摸,道不尽的旖旎暧昧。
她?想?收手,却又被他箍的生紧,无法挪动寸许。
“陈今昭,你性子软不软?”
“臣,不知。”
“如何不知?”
“因?为?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