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1 / 2)

陈今昭隐在金柱阴影下,浑身都在发抖,骇惧惊颤的眼神只敢盯着挡在眼前的笏,不敢看向脚边蜿蜒的血水。

那?浓稠的血色来自与她隔了个身位的官员,同?样是四品官,上朝前他们还?相?互作揖打过招呼。可就刚才,她眼睁睁的看着其身后的禁卫军两三步上前,二话没说,举起森然雪亮的刀锋,直接砍了他的头颅!

温热的血溅到了她的身上,那?骇人眼目的颜色,让她几乎分?不清是血的鲜红,还?是她官服的绯色。

“弑君乃何等大逆不道之事,尔等文?臣武将皆是读圣贤之书,皆沐在皇恩之下,行此?逆举,纵百死亦不足矣恕罪!”

阶前公?孙桓大声道,声如寒铁,“殿下惊闻此?间噩耗,痛怒攻心下,几近晕厥!殿下痛心疾首,命吾质问尔等群臣,他与圣上视诸位为国之栋梁,恩赏不绝,无半分?亏待!但?诸位,却何故视君为草芥,包藏祸心,暗行弑逆!如此?佞臣,简直天理难容!”

指着地上的几具尸体,他语带杀机,“虽殿下宅心仁厚,不忍累极此?等佞臣之九族。但?九族可免,满门难逃!禁卫军何在!”

“末将在!”

“现令尔等即刻前往佞臣府邸,将满府全?家老小带到宣治殿前,立即问斩!”

“是!”

禁卫军又?潮水般退出大殿,满是肃杀的脚步声直冲宫外府邸而去。

公?孙桓环视众臣,捋须劝告,“吾还?是那?句,坦然道明罪行,为时不晚。待到让吾查出尔等谋逆罪证,届时怕要累及满门!孰轻孰重,诸位掂量下罢。”

这日下朝后,众臣皆面无人色,满目涣散。

陈今昭脚步虚浮的走了出来,她双脚发软压根使不上劲,唯有拽着旁边俞郎中的胳膊借着力?,方能挪动些步子。

宣治殿前血红一片。

她压根不敢往其间哪怕扫上半眼,仓皇移开眸光至旁处,一步一踉跄的下了石阶。

要走出宣治门时,突然有人疾步过来。

她寻声望去,竟见来人是与她疏离了许多的沈砚。

沈砚面色难看,眉宇深锁着,似有难事无以化解。

“今昭,除了朝廷公?务,莫要沾染其他事。切记,切记。”

他看着她似提醒又?似相?劝,迅速低语完,最后道了句保重,就疾步离开,也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陈今昭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想着他那?莫名?的话,蓦得再?想起对方如今的官职,呼吸不免骤然一滞。

接下来的朝堂风声鹤唳。

一连数日,南北镇抚司的人与京都禁卫军,分?散开来穿梭于王公?大臣们府邸。或抓人讯问,或抓人进天牢,再?或抓人至宣治殿前血染玉阶!

肃杀之气弥漫整座皇都,无论权贵重臣抑或平民百姓都草木皆兵,皇城气氛好似又?回到了八王混乱、兖王入京的危惧时候。

新君的棺椁停在了养心殿。

朝臣们每日披麻戴孝的去上朝,在宣治殿朝议半日后,再?去养心殿哭灵半日。

一整日下来,朝臣们无不身心俱疲。

更让他们疲于应对及惴栗忧惶的是,还?要随时面对来自镇抚司指挥使的亲自讯问,因为有人在胡乱攀咬,企图拉更多的人下水。

为了自证清白,他们需要向指挥使如实道明,在圣上疑似被下毒的那?段时日,他们在哪、做了何事、参加了何宴、几时结束、又?与何人通信、内容为何等等具体行程及事宜。

陈今昭也遭到了指挥使的问话。

不过都知道她那?段时日正在河南府治水呢,所以问话两句过后,她的嫌疑很容易就被洗去了。

虽是过了此?关,但?她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