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太恭敬,也不能太陌生疏离。
管她呢,就算秦大小姐上辈子杀过自己,现下也能坐下来心平气和谈结盟,总比被蔺朝曜抓回去继续当提线木偶好得多!
“可以,听溪姑娘。”秦溯流礼尚往来,喊得岳听溪一阵头皮发麻。
“那我今晚歇在哪里,溯流姑娘?”于是她故意又问了一句,试图恶心回去。
“你喜欢睡什么床?硬板?软垫?”秦溯流问。
“硬板床吧。”岳听溪现在也对舒适的软床有心理阴影,“我在山里修行的时候,也只睡藤床石床,都是硬的。”
“我寝殿内并无硬板床。”秦溯流却道,“夜已深,三言两语和负责起居的人解释不清楚,听溪姑娘若不嫌弃,可去我榻上将就一夜。”
岳听溪才被她杀过一次,一想起当时情景,颈部甚至隐隐有疼痛残留,愿意来秦家结盟已经是再三权衡利弊之后的打算,跟杀过自己的人躺同一张床?她还不如去睡地板!
“溯流姑娘不必客气,我自有分寸。”于是她随口找了个理由,收起妖态,大步走出房间。
秦大小姐的寝殿着实宽敞,也着实处处彰显秦家财力,岳听溪很快就找到一片铺着白狐毛软垫的地板,在上面躺下,蜷缩起身体,不多时,倦意便涌上来。
她已经太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作为傀儡“掌门妻”的时候一睡着就做噩梦,后来被剖开肚子丢到锁妖台上,更是身心饱受折磨,五感渐渐丧失,精神几近恍惚。
嗅着软垫上传来的淡淡熏香,她安然合上眼,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她并不知,自己刚睡熟没多久,便有人来到身前蹲下。
秦溯流向她伸出手,即将触碰脸颊时,又怕惊醒了她,缓缓蜷缩起五指,目光却始终聚焦在她恬静的睡颜上,静静地凝视她,瞧着她的身体均匀起伏着。
直到后半夜月西沉,她才幻化出一只灰蛾子,放于岳听溪发间,看它扑棱翅膀散作温和的柔光,将人笼罩、护住。
确认就连自己的灵识也无法探出岳听溪的种族,她才返回卧房,在榻上盘膝而坐,闭目冥想,进入了修炼的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