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听溪摇头:“这倒未必是她不愿,可能也是我不想。”

毕竟她的确不希望秦溯流记起上辈子的旧事,这份执念恐怕也会在幻境里有所体现。

“那你们就这样僵持着么?”青玉山人又问。

“我会问她,征求她的意见。”岳听溪已经想到了答案,“如果她不打算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我替她看,我替她记住秦家遭遇的无妄之灾。”

说罢,她抬手再度试了试,发现屏障仍坚守在面前,当即让叶片法器飞回溪山。

“山人,您总不能又是本尊吧?”回家路上,她随口问青玉山人的幻体。

“若我说‘是’,你又当如何?”青玉山人反问。

“也没什么,顶多想问问您,那只跟随我们的灰蛾有没有可能被鸢尾鲸的幻境抓进来。”岳听溪不抱希望地解释道。

入幻境之前,鸢尾鲸的触须碰到了秦溯流,而她在此之前吩咐灰蛾连通了她们的神魂,继而和秦溯流一起进了幻境。

如今幻境里已经出现了与她们的常识、认知都不符的情况,但与之稍微有关联的蔺风轻又不曾出现,尽管答案想来便觉得离谱,岳听溪还是怀疑到了灰蛾身上。

“若有可能,你又当如何?”青玉山人问了几乎一模一样的问题。

岳听溪可太习惯这样的青玉山人了,尤其在她纠结心法与武技书的理论时,青玉山人便会这样一次次反问她,引导她自己去思考。

尽管身旁这位应当不可能是青玉山人本尊,她心里亦有了无边底气。

“那我就很想知道,在灰蛾‘背后’那位主人的眼中,秦大小姐究竟是怎样的人了。”她大着胆子道,“而且,灰蛾的主人似乎很想呵护秦溯流,不然也不会屡次照拂她,甚至还闹出了‘秦饮光是秦溯流姐姐’这种笑话。”

尽管幻境会为了把人困住而美化现实,但她很清楚,秦溯流也明白,有些事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在她们身上,换句话说,她们根本不会做出某些选择。

如果幻境的困人原理是以她们的心愿和执念构造诸多幻象,那就更应该顺着她们的心意来。若非如此,只能是混入了来自“第三者”的杂念。

青玉山人并未接话,只是默默陪着她回了山。

大半日探查下来,岳听溪不知为何感觉身心俱疲,一到溪山,先回自己的洞府睡了一觉。

隐约地,她好像在梦里听见了青玉山人的声音:“当心神魂消耗。”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这声提醒,她并未休息太久就转醒,继而赶紧去山中的秦府,按照之前应下的承诺,陪秦溯流“玩”。

“你来得正好,小妹寻不到你,已经去藏书阁打发时间了。”秦饮光笑着为她引路。

岳听溪应了声“好”,而后故作随意地问:“你为何要称她‘小妹’?”

“当然因为她比我小呀!”秦饮光仿佛听见了很幼稚的问题,“那依你看,我应当如何称呼她?溯流吗?还是同母亲一样,唤她‘阿沝’?”

“……你们又为何唤她‘阿紫’?”岳听溪忍不住好奇问,“是因为她从小就喜欢穿紫色衣服么?”

她见秦饮光脚步一顿,随后听见扑哧一阵笑。

“此‘阿沝’非彼‘阿紫’。”秦饮光好不容易憋了笑,“小妹名中两个字都属水,双水可不就是‘沝’吗?”

岳听溪:?!

她带着时隔二十年的震惊来到了秦溯流身边,等秦饮光离开后,才开口:“你那时让我唤你‘阿紫’,原来不是紫色的紫?”

秦溯流着实没想到,听溪姐姐外出一趟回来,对自己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解释自己暗藏于昵称中的小心思本来就是一件难为情的事,她闷闷地嗯了声,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