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诉我,一名清清白白的修士,为何能使出妖魔的伎俩?”青玉山人凝视她。

“这……!”

岳听溪说不出话,亦找不到借口。

“我记得二十年前的‘阿紫’,也知道你忘不了那孩子。”她听青玉山人继续道,“但如果一直以最好的情况哄骗自己,迟早遭受重创!”

“若她当真问心无愧,为何在你面前一直收敛、一直欺瞒?”

“她怕你知道什么?又怕你知道以后做什么?逃离她,还是杀死她?”

一句句问题劈头盖脸抛来。

岳听溪不想听,可她偏偏明白,青玉山人所说之事,是自己如今正在逃避的。

她只是……只是一直不去往那里想,仿佛只要不想它们,自己和秦溯流仍能继续毫无隔阂地做盟友。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你当真是个容易被哄好的单纯孩子。”青玉山人怜悯道,“然而充满欺瞒与蒙蔽的关系注定不得长久,亦无法真正牢固。如今距离玄水秘境开启尚有时日,你且好好想清楚。”

退出芥子冰轮,岳听溪蜷缩在白狐毛软垫上,脑中一片混乱。

青玉山人说得不错,她理应问清楚,更应该看在“大小姐就是阿紫”的份上,一问究竟。

倘若秦溯流问心无愧,那些质疑都会得到答案。

……那要是秦溯流坚持不答呢?

岳听溪咬着唇,让自己冷静。

其实,结果也不会怎样。

她仍然跟秦溯流、蔺风轻结盟,杀了蔺朝曜,也许还会帮忙对付一下通幽师或妖魔。

待约定履行完毕,她就回溪山,然后再也不见大小姐。

但她只需这么一想,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却说不清具体是哪里不舒服,大概是……她不想放任那样的秦溯流活在世上,或者活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堕为妖魔的秦溯流会作恶,人界会有妖祸起,波及溪山,溪山的妖会因此死去。

她得看着她,可这样也折磨毕竟,她也是真心想杀了上辈子的秦溯流。

……山人,你道秦溯流不是好东西,却不知我也早就不算真正的良善之辈。

-

夜深时分,秦溯流终于和族人谈妥。

既不暴露岳听溪的身份,又要表示自己近来与溪山有所联络,再许以诸多保证,知情的族人才同意她将妖魔信物暂时托给溪山大妖看管。

她其实向来不喜欢和人谈条件,不管是跟族人还是跟外人,吹着夜风只觉心里堵,不由得加快脚步,想着早些回寝殿,兴许还能抱一抱听溪姐姐盘出来的蛇身。

……对了,还有切磋,她们先前约好了。

秦溯流的脚步变得轻快。

入了寝殿结界,她发现岳听溪正捧着芥子冰轮,闭目打坐,想来应是已将灵识沉入其中,先行试试乌鹤鞭的威力。

她便和往常一样,也盘膝坐下,探入灵识。

怎料灵识还未进入,她只觉身上蓦地一紧。

漆黑蛇尾几乎在一瞬间将她缠住!原来芥子冰轮只是陷阱。

秦溯流怔了怔,心中莫名涌出一丝微妙的雀跃。

今晚的约战,竟是在幻境外头吗?

……不行,现下秦府只有这座寝殿设有隔绝结界,若听溪姐姐要打,她得先用灰蛾在空处布置一下!

她并未抵抗,只是轻轻拍了拍蛇身,示意岳听溪先松开。

谁知蛇身却渐渐收紧,很快勒得她骨头疼,呼吸也不畅。

“……听溪姑娘,是打算考验我的危机应对能力么?”想了想,秦溯流不确定地问。

玄水秘境深层确实有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