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家伙也给听溪姐姐留下了不高兴呀!”阿紫却道,“听溪姐姐如今又走神,又难过,定是那家伙害的!”

“……也未必。”岳听溪看向一旁,不去跟她对视,“是我技不如人,没能识破邪术,没有开始,自然也就不会有后来。”

她那五年和重生之后也想了很久,还借阅过秦府的藏书,甚至跟大小姐旁敲侧击问过通幽师的傀儡邪术,但那些术法都跟她的情况对不上。

直到如今,她都不清楚蔺朝曜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控制住自己。

“决计不是你的错!”

猝不及防,“小炮仗”在身边炸响了,“施展邪术者,杀无赦!无一例外!你不可以自责!唯有你……听溪姐姐!你不用自责!!”

“你呀……”岳听溪怔了怔,而后哭笑不得,伸手在小姑娘头顶揉了又揉。

要不然怎么青玉山人总说,梦境是深层意识的体现呢?

她在梦里化出了一个最纯粹时期的小家伙,然后让她来否定自己的“认错”。

也是,上辈子诸多事情里,唯独她没有错处。

非要说的话,她大概错在二十年前爱管闲事救了蔺朝曜,不然也不会被惦记上。

但她若不施以援手,年幼的秦溯流也将非死即伤,折在溪山里,就算侥幸捡回一命,日后修行必定遭受诸多残损身体上的苦难与折磨,恐怕也成不了如今的秦家大小姐。

念及此,岳听溪现出蛇尾,卷上阿紫早就停下晃荡的双腿。

“让我缠一会儿。”她柔声恳求。

因果既结,这一世她注定放不下秦溯流。

小姑娘嗯了声,向她挪了挪,试探着张开胳膊,像是要给她一个安抚的拥抱。

岳听溪没有拒绝,也没有阻止,就看着阿紫自己抱了上来,将脑袋埋进了她怀里。

她们就这样保持着姿势,不知不觉间,岳听溪感到意识坠入一片令人心安的暗沉。

此刻的外界已是天将白,外头院中鸟鸣阵阵。

松开岳听溪盘了满地的蛇尾,秦溯流径直走向房间外。

她快步来到汲水盥洗处,放出冰冷的井水喝了一大口,吐出在口中含了很久的血。

灰色的蛾子停在她肩头,微微振翅。

“我真想借助您的力量,将那些记忆全部从听溪姐姐神魂里剥离出去……”

又漱口几次,秦溯流微微侧头,看向灰蛾的翅膀尖。

灰蛾不语。

“但仅仅只是一次短暂的入梦,我就承受不住,更无需论抹消因果。”秦溯流自嘲似的道。

灰蛾轻轻收拢翅膀,化作流光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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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岳听溪睁开眼睛,发现日头再度升到了接近正午的位置。

这让她不禁想起在大小姐寝殿睡的第一晚,明明是上辈子仇敌之一的房间,她却睡得无比踏实。

看来身体确实比她先察觉到了大小姐的身份。

她舒展起身体,随后又发现把蛇尾盘了满地。

……罢了,阿紫的房间,阿紫不介意,那就*是没问题。

收起妖身,岳听溪出门洗漱束发。

今日前院并没有传来人声,恐怕是她醒得太迟,秦家弟子早已结束了练刀。

扎好头发,岳听溪直接去了观鱼小榭。

观鱼小榭风景很好,大小姐歇息或者看书的时候,总会到那儿去。

然而这回她却扑空了,只看到候在那里的几名侍从。

“听溪姑娘可要用饭?”瞧着最年长、最稳重的女侍问,“粥饼点心都温着。”

“……行,随便来两样吧,不用麻烦。”岳听溪道,“贵府的大小姐呢?今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