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流……!”岳听溪生怕世界意识听了会对大小姐不利,欲将她拉回,却被蔺风轻拦下。
“让秦姐姐问吧。”蔺风轻道,“若不讲个明白,便是真到了敌人面前,恐怕也会晃神。”
秦溯流却不再继续往下说,只是定定地凝视神明。
“你想要听到的话,我说多少都可以。”
良久,世界意识才开口,声音听起来像是长大的秦饮光,“但每一步棋如何走,皆是我当时深思熟虑之后的抉择。事情已然发生,便只管考虑如何解决问题。”
“道歉没用所以连装都不装了吗?”穷奇仍在以言语刺祂。
“解决问题的手段,便是抓人继位么?”秦溯流也反问祂,“既然背负一切让您如此痛苦,为何不直接将世界归还给生灵本身?只因生灵们不符合您给出的‘资格’吗?”
“倘若无法一次次回溯时间、重启世界,这个世界的住民要如何从入侵者的手段之下自保?”世界意识亦问,“过去的八十次轮回里,我并非没有信任过你们,但最终也是你们的无能为力,让我放弃了这种无谓的挣扎。”
“世界意识必须存在,唯有这样,遭遇你们认知之外的强敌时,你们才能凭借凡躯无法触及的力量,一次次找寻取胜机会。”祂看向站在后方的岳听溪,“以及将时间拨转回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过去。”
“但世界意识终究也是不可控的。”岳听溪忍不住接话,“这世上又有谁会想到,数千年前的妖祸竟是世界意识‘一念之差’掀起的呢?而世界意识又与世间因果相连,干涉越多,只会背负越浓的污染。”
她顿了顿,“您如今的模样,恐怕在任何妖、任何人看来,都无异于怪物。再往后,恐怕连您也难以设想,自己究竟会变成何种形态。”
“所以,您才创造出了谢芝这把‘剑’,希望她能在恰当的时候为您带来终结。”她继续说,“可要想让造物做出正确而不偏颇的判断,就必须赋予其一定的人性与理性,令她得以结合多方面考虑。”
“然而人性总能催生情感,真到了不得不杀死您的时候,谢芝反而下不去手,转而‘求助于’我们这些蝼蚁。”岳听溪看向了谢芝,“我不觉得这样的举措与后续发展,跟我们两族生灵会做出的选择究竟有何区别。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像您这样高悬头顶的威胁变得可控,至少妖魔总比神明好杀。”
她依然认为保留世界意识之位弊远大于利。
“你当然可以有自己的理解。”世界意识轻声道,“故而我只是将世界托付给你,至于它日后究竟会变成何等模样,亦在你一念之间。”
祂已经虚弱到了一定程度,就算当真能顺利渡此劫难,要不了太久,她也会因为积攒的力量耗空而陷入沉眠。
无论岳听溪最终做出何种选择,祂其实都看不到了。
“这话说得好像咱们已经大获全胜归来,只等您临终托孤一样。”穷奇已经听得不耐烦了,“既然你们各有各的道理,左右也辩不出个结果,不如先将继位的事放一放。说说吧,等在前方的外敌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实力?还是说……这难道也是您试炼的一环吗?”
“入侵者们的组织名为‘穿书管理局’,坐落于暂时不知其方位的小世界。”
少女的声音自她背后传来,穷奇回过头,就见那面容与秦溯流长得有些相像的小姑娘肃着脸开口,“不过,我已经落定了锚点,也制好了详细地图。”
她抬手轻挥,一份地图的幻影缓缓展开,其复杂程度堪比一整座城池。
“只需摧毁主脑,便可释放出全部的任务者与系统,到时候再想办法剥离主脑对他们的控制残留便是。”秦饮光凝出一束光点,在地图最深处的某个大房间的图标上轻轻一点,“不要被任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