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难受……透不过气……”
“求您给我一个痛快!城主!!”
“……”
每一名活生生的妖与人,都在万分痛苦地向垂荫呼喊、求救。
垂荫只恨自己没能早些醒来,如今为时已晚,她又并非医修,更不知这毒的来源,只晓得它会将人变为行尸,只能抓紧时间为高阶修士渡入灵力,运转周天,试图将被污染的灵力全部换出来。
可那修士却吐出一口乌血,摇了摇头,趁着自己神智还在,虚弱道:“这邪法,像是……人族通幽师所为……”
她断断续续地解释了何为通幽师,又有什么手段,不等说完,便只剩下眼白,在垂荫怀里化作一具行尸。
对于垂荫而言,“通幽师”是一个极其陌生的词。
她生于北境,在安定无争的环境中长大,双亲飞升上界之后,便独自掌管与世隔绝的清宁城。
在她看来,这样的安宁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就算自己有朝一日不幸渡劫失败,鲸落散灵,失去了她的清宁城也能和平永驻。
然而,一切美好愿景皆破碎于那一日清晨。
岳听溪与秦溯流的神魂就这样旁观垂荫发疯似的找遍城中每一只妖、每一个人。
她本以为这只是针对自己的一场阴谋,应当不至于伤及城中子民,怎料几日找下来,她只发现整座城池的人与妖皆化为行尸走肉。
除了她自己,无一人、一妖生还,就连五年前投奔的难民也不例外。
“她收留的那群难民,恐怕是高阶通幽师。”秦溯流叹息道。
又过数日,垂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将当年收留的难民如今毫无知觉的行尸全部聚集在了一起,挨个动用搜魂禁术。
这是一群已经走入极端的通幽师。
他们认为众生皆苦,只要活着,苦难便永无止境,那不妨所有人都化作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从此永远与痛苦彻底隔绝。
所以他们才趁着天下大乱的良机,到能够安心设阵、不会被人族大能即刻抹杀的偏远妖族城池去,悄然完成这项大业。
于是他们散去城中各处干活,实则暗中落定每一处的“锚点”,耐心积攒启动法阵所需的灵力,等待启动法阵那一日的到来。
在此之前,他们心甘情愿伪装成寻常人,不对任何人、任何妖暴露半点计划。
死灵法阵不可逆转,偌大清宁城,便只剩下垂荫与她化作行尸的两族子民。
她之所以能逃过一劫,只因天资卓绝、境界过高大乘境修士,不在五行之中,无论尸毒多么厉害,境界不到,都无法伤她分毫。
垂荫浑浑噩噩思考了好久,也没有想明白为何是自己遭遇此事,为何清宁城会被通幽师选作目标。
倘若那时,她不曾接纳这批难民,将他们拒于城外,或是置之不理,清宁城是否就能幸免于难?
可是……那么做也会让自己的子民们寒心。
而她作为一城之主,又是大乘境修士,双亲的教导与继位至今的见闻,令她绝无可能在面对类似的情况时袖手旁观。
寻不到因果与源头,垂荫便想,是否能够以自身内室洞府禁锢全部行尸,飞升后将大家带到上界,再寻早已飞升的双亲另想办法。
怎料屋漏偏逢连夜雨。
前往清宁城支援的修士,只看到一头生翼大虎在吞吃城中修士毕竟行尸亦能保留境界,而那些无人操控的行尸一日又一日都在重复生前所做之事,远远看来,像极了活人。
于是他们紧急返回,以“清宁城的大妖已化身妖魔”为由,将新的妖魔命名为“穷奇”,领兵前往清宁城,欲进行一场讨伐。
对此并不知情的垂荫,好不容易将通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