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周围的光暗下来,岳听溪睁开眼,只见面前的大小姐不知何时换上一袭灰色长袍。

她一愣,正要开口问询,又见秦溯流身上光华一闪,灰袍就变作了她向来惯穿的紫衣。

“我们出去吧,听溪姐姐。”秦溯流主动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尽可能让声音听起来温柔。

“涂山镜澜的神魂解决了?”岳听溪还有点难以置信。

“是,之后只要将剩余的肮脏记忆抹消,就能彻底离开这里。”秦溯流点了点头,朝着周围漆黑一挥手,她们便回到了心魔劫幻境中的洞府里。

岳听溪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打算自己清理,正要揽过责任,就被秦溯流轻轻摁倒在软榻上。

“听溪姐姐的神魂需要休息。”秦溯流特意伸手盖在了她的额头上。

方才那三支法则金箭对神魂的损伤极大,听她这么一说,岳听溪后知后觉感到疲惫与钻心痛楚一起漫上来。

但她仍不放心,一把握住了秦溯流的手腕。

“别对我用灰蛾的法术催眠。”她叮嘱,“我就这样慢慢休息,若有事……不,无事但你想找人倾诉时,也可叫醒我。”

秦溯流应了声好,松开手。

却又赶在岳听溪闭上眼睛之前,俯下脸在她眉心落了一吻。

岳听溪轻轻颤了一下,定定地盯着她几息,最终还是决定先休息。

谁知睡了一阵,忽而感到冰凉逐渐笼罩全身,像是突然被挪到雪地里一样。

她愕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空旷雪原之中,入目除了皑皑白雪,什么也不剩。

……不,还有一个看起来像人族的身影,只不过对方披散着白色长发,连同身上的衣袍也是近乎白色的浅灰,与雪融为一体,看不真切。

岳听溪试图向那人靠近,可不管她如何行走,那人却一直位于远处,好像她们之间的距离从一开始就不曾缩短。

为什么会无法靠近?这个人又是谁?出现在这个古怪的梦里,意味着什么?

耐心被一次又一次的靠近与远离消磨,岳听溪渐觉烦躁,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猛地朝那人扑过去!

这下子距离一下子缩短,然而她这一扑仍未能抓住那人,反倒令自己惊醒过来。

“你怎么了,听溪姐姐?”

秦溯流的声音第一时间从旁边传来,可不知为何,岳听溪莫名觉得她的语气跟平时不太一样。

就像是……梦里那片孤寂冰冷的雪原。

于是她脱口而出:“你又怎么了?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

岳听溪自认为直觉格外敏锐,连她都觉得有蹊跷的事,那就一定存在问题。

她看着大小姐在自己身旁坐下,挪近了些,关切问:“听溪姐姐何出此言?我已抹消了大部分肮脏记忆,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便能彻底抹杀堕为妖魔的可能性……”

“我不是问这个。”岳听溪摇头,把她的手抓来试了试温度,没觉得冷,不禁皱起眉头。

如果她在梦中所见景象,是大小姐神魂正发生的变化,为何现在大小姐的神魂会一点也没有影响?

是时间还不到吗?还是说,大小姐又借助灰蛾的法术“隔绝”了这一变化?

“秦溯流,你这回又想瞒我到几时?”念及此,她故意沉声问,“我连你曾是妖魔一事都不再计较,难道还有什么比妖魔还要让我难以接受的情况吗?”

大小姐却无奈地笑了笑:“听溪姐姐莫不是被梦魇住了?不然怎的一醒来就对我追问不停。”

与她四目相对,岳听溪眉头皱得更紧,手上力道亦加重几分。

但她最终还是松开了五指。

希望那只是一个讨人厌的梦,希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