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岳听溪迟疑,她又补充,“青旭宗掌门的妹妹蔺风轻,亦是我多年好友,她先前因病闭关休养,才出关便听闻‘兄长’擅自做主的婚事。”

“她见不得‘兄长’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腌臜事,这是她心甘情愿赔给我的。我不过是做主将已经属于自己的东西转赠给你罢了,不必觉得受不起。”

考虑到自己现在确实没带多少物资,岳听溪还是收下了储物袋,郑重地放入内室洞府里。

她又不放心地问:“那……蔺姑娘知道我在你这里么?”

人族的血缘关系,同样也是她这种聚灵而诞的妖难以理解的事情。

她只知道,有些人族就算修为再高,也逃不脱家族羁绊,甚至正直者会为了所谓的“血亲”蹚浑水,最终变得面目全非、身败名裂。

“我并未告诉她。”秦溯流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作答,“做戏做全套,‘听溪姑娘’从来只是我的救命恩人,为我的遭遇打抱不平的贵客,而非某个背信弃义之人掳来的新婚妻子。”

或许是秦溯流说这番话时语气太过认真,岳听溪差点就要真信了她们曾经有过这么一段交集。

她赶紧把乱七八糟的杂念抛开,轻咳一声,也决定继续“做戏做全套”,装出一副歉意的神情:“抱歉,但我实在被他逼得别无归处,只能在你这里暂住一阵*子。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巧了,我正要问你。”秦溯流接过话,“如今婚约已解,蔺朝曜就算知道你来了我这儿,也没资格再踏入秦府,更不可能到我寝殿里寻你。”

“而我为你编造的身份是下山助我的贵客,又趁你睡觉时施法隐瞒了妖族身份,你完全可以跟着我一起出现在人前,谈生意、探秘境。外人眼里,你便是我的盟友,秦家行事素来高洁、谨慎,无人会质疑你的来处。”

“你更愿意待在秦府安心修炼,还是同我一道奔走,积攒实力?”

岳听溪怕被坑骗,一直盯着秦溯流,把她的每句话都听得认真,闻言先是震惊她对自己的信任,而后不假思索:“那当然是你上哪儿我跟哪儿!”

上辈子的经历,让她非常恐惧长时间待在一个固定的室内环境。

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数着时间流逝,看着自己一次次做出古怪又费解的举动,一句句说出恶心而甜腻的话语,一日日捱过去,跟话本中的“囚禁”没有什么两样。

……不,甚至还不如囚禁来得清静。

并且跟着秦大小姐有利无害,反而更能掌握她的动态,以免再出现上辈子那种情况成为敌方,以及给她力量她都不中用。

或许是因为刚死而复生,岳听溪仍对秦大小姐没能杀死蔺朝曜一事耿耿于怀。

“行,那你须得先熟悉人界的势力分布与各种规则。”秦溯流信手一招,一本厚重的书自行从木架上飞过来,被她稳稳接住,递给岳听溪,“只有熟悉了规则,才能更好地钻其漏洞。”

岳听溪欣然接过纸张已经泛黄的书册,但并不翻开,而是看向秦溯流:“既然现在是盟友了,有些困惑我也不拐弯抹角、藏着掖着你就这么不放心我住在秦府别处吗?”

“当然,毕竟你是个无血契的妖族。”秦溯流作答时,目光有意无意瞥向她裙摆,“你那蛇尾连我都敢缠,我哪里敢放你去别处?”

“身份暴露,我一时性急,生怕被你为难,弄得才出虎穴、又进狼窝,实在是对不住呀。”岳听溪眨了眨眼,作无辜状解释道,“我倒是无所谓在哪里住,不过你也知道我是被掳下山的,现下不便回去,衣物和日常用具都没随身带,这身衣服还是灵力幻化的……”

“用具府中多得是,不会缺你一份,至于衣物……”秦溯流顿了顿,“你可知自己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