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都在偷笑,用不了多久,宮里人人都会知道,八阿哥腿都跪断了,恨不得插翅飛回去洞房。”
郭绵哼道:“得亏被误解的是你。要是我,就算不被你爹妈骂死,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你放心,今日过后,没人敢轻易给你不痛快。”胤禩直起身,面色認真地看着她,“我在喜宴上打了人人惧怕的直郡王,在乾清宮宁跪一天两夜也不低头,就是为了讓紫禁城内外都知道,为了维护你,我可以豁出一切。皇父尚不能奈我何,往后誰敢挑你一句不是,嚼一句舌根,都要好好思量,身家性命还要不要。”
郭绵这才发现他额头上冒出一颗大大的痘,眼球上布滿红血丝,眼下发青,左边脸颊肿胀发亮,嘴唇干裂渗出血丝,光是站着,额角便直冒冷汗。
她引着他往床边走,按着他坐下,幫他把鞋脱了,抬起双腿送上床。接着坐在床边,慢慢卷起他的裤腿。
他起初有些害羞,一想到两人已经成親,就坦然多了。
郭绵全部心思都放在他的腿上:从膝盖到脚踝,肿胀青紫,像是被杀威棒重重打了一百棍,惨不忍睹。
她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欲找人送药。
胤禩将她拉住,“别走!”在郭绵甩开之前,忙又道:“不差这一时,我先幫你脱了这身沉重的喜服。”
看她脸上布滿饰物硌出来的印子,想到她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睡姿,胤禩知道她这一日两夜一定也没睡好。
郭绵拍开他的手道:“没有旁人在,不必假与你手。”
他刚張了張口,郭绵一挑眉,凶巴巴地说:“别想拿你们这个时代的繁文缛节和宫廷规矩壓我!”
胤禩苦笑着扬了扬手,“那行,你自己来,待会儿别求我。”
十分钟后,郭绵终于想起来,出嫁那天,是嘉慧、三格格,并小翠小荷两个婢女,一起帮她穿戴的。凭她一人,实在脱不掉。
“给我解开!”她没求他,命令他。
胤禩狡黠一笑:“夫人有命,为夫不敢不从。”
“我再说最后一遍,这桩婚我不認。我只認我们华国的结婚證。没领證,就不是夫妻。天地祖宗认了也白认,除非你叫他们出来给我说!”郭绵指着他的眉心威胁道,“再敢胡说八道,抽你。”
胤禩撇了撇嘴:“不敢。”
心里却想,小心奉先殿的祖先今夜便入你梦。
脱冠除服后,郭绵一身轻松地跑到门口唤人送药,宫女见她穿着雪白里衣,还以为他们青天白日在圆房,羞臊得滿脸通红,双手平举着一张摆满玉瓶的托盘,低着头道:“这是贵妃、惠妃、宜妃、荣妃、德妃和平妃赏下的药膏,俱为活血化瘀之用。惠妃派人给贝勒爷传话,不急于敬茶,养一养腿再携福晉来也不迟。”
“知道了,给我吧。”郭绵接过,接着用脚把门踢上,到了床前对胤禩道:“你这些额聶送药,是为了给你撑腰嗎?”
胤禩摇摇头,“宫里正常的人情往来而已。有的是看惠母妃的面子,有的是看我的。汗阿玛讓我管着广善库,给一些周转不开的宗室放生息银。誰家都有不善经营的親戚,免不了上我这儿来借银,所以母妃们也都略给我几分薄面。”
郭绵明白了,他是家族银行信贷部的部长,亲戚们想从国库借钱,都得经他签字。这个岗位权力
不小,也能积攒不少人脉,康熙交给他,不知道目的纯不纯。而雍正总说他收买人心,想必也是从接济穷亲戚开始。
看他腾挪不便,她欲帮他把冗重的外袍脱下来,胤禩不忍她受累,便道:“让奴才来吧。”
郭绵却道:“我不习惯看别人谨小慎微的样子。况且她们一进来,有些话不便说。”
胤禩眉飞色舞地问:“有什么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