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大炮唏嘘一声，“咱儿子，没了。”

李大炮想哭，但是憋住了。

吴翠莲却很平静，没有任何难过：

“我好像听医生说，子宫摘了？”

李大炮：“你都知道了？”

“给我动手术时，我能听到医生说话。”

吴翠莲声音平静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这反常的让李大炮有些担心。

他以为吴翠莲知道孩子流产、子宫被摘，一定会难过伤心，虽然不至于大哭大闹，但肯定不是现在这么平静。

平静的让李大炮心里不安。

果然

片刻后，吴翠莲睁开眼，望着一片虚空说：

“我们离婚吧。”

李大炮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没有子宫，已经不能给你生儿子了，离婚吧，你找别人帮你生，我这辈子，没有儿子的命。”

李大炮愣住了，感觉眼前乱晃，看什么都不真切，都变得遥远飘渺。

过了半天才说：

“我也没说要离婚。”

“是我说的，是我要离。”

“……”李大炮还是不知所措，不懂，自从五岁就到他们家的吴翠莲，是怎么想到要离开他们家的？

离开他，离开他们家，她能去哪？

她靠什么生活？

李大炮从来没想过，一辈子靠他们家过活的吴翠莲，老了老了，居然主动提离婚？

吴翠莲想离开他？

这个从没预料过的转折，让李大炮彻底懵了。

过了很久，才想到，一定是说胡话。

脑子还没清醒呢。

或者伤心过度的原因。

总之，没有生存能力的吴翠莲，是不可能主动提离婚的。

“大丫她妈，你好好休息，医生说你流了好多血，你可能脑子缺血、有些迷糊了。”

“我没迷糊，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吴翠莲望着这个从自己记事起就认识的人，“咱俩捆绑了这么些年，我以为我这辈子老死都会待在你们家，生是你们家人，死是你们家的鬼，不过现在，我不想那么过了，我没给你生儿子，将来我怕死了到地下，你妈都不会放过我，所以离婚吧，你找别人给你生，也放我一条生路。”

李大炮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心惊肉跳，不敢相信：

“你说的认真的，你居然、想离婚？”

“是。”

李大炮忽然暴躁的跳起来：

“我都没跟你提离婚，你居然跟我提离婚！离了我，你吃什么、穿什么，你能养活自己吗！跟着我，你是团长太太，离了我，你是谁？你拿什么养活自己！随便找个老头，给别人当老妈子吗！吴翠莲，你流产把你脑子也流掉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自讨苦吃是吧？”

吴翠莲累了，不想跟他计较这些，闭上眼，气息虚弱道：

“离了你，我走的远远的，哪怕饿死路边，也不丢你李团长的人。”

“那孩子呢，大丫她们呢？”

提到孩子，吴翠莲不说话了。

李大炮一下子拿捏到她的软肋：

“你让孩子缺爹少娘，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要提离婚，那也是我提，我都没提离婚，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

一滴泪从吴翠莲眼角流了出来。

“离婚！”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李大丫冲进来道，“离婚，我养活我妈！”

李大炮望着两只眼睛肿的像灯泡一样的闺女，昂起下巴站在门口，整个人好像一下子拔高了。

李大炮觉得好像快不认识这个闺女了。

是的，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孩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