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他声音嘶哑。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了……”
我站在床边,不知该说什么。
他艰难地抬起手,我下意识握住。
那只曾经在镜头前完美无缺的手,现在布满伤痕和针孔。
“阿宴……”
他眼角有泪滑落。
“如果我就这么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别胡说。”
我皱眉。
“你不会有事的。”
“你关心我……”
他笑了,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真好……”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医生护士冲进来,我被推到一旁。
混乱中,我看到白昼行的嘴唇在动。
读唇语,他说的是。
“对不起,我爱你。”
12
白昼行挺过了那晚。
但医生说他身体损伤太严重,加上之前标记清除手术的后遗症,元气大伤。
出院后,他搬到了我对面的公寓。
每天早晨,我们会在电梯里偶遇;每个周末,他会恰好和我去同一家超市。
我不拒绝,也不接受,就像对待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直到春天来临的那天,我在信箱里发现一张去冰岛的机票。
附言:
【极光很美,你该去看看。不用有负担,我没买自己的票】
我知道是他想让我换换心情。
登机那天,纽约下着细雨。
我拖着行李走出公寓,看到白昼行站在雨中,没有打伞。
“来送你。”
他笑着说,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像眼泪。
我点点头,走向出租车。
“阿宴!”
他突然喊住我。
我回头,看到他红着眼睛却扯着笑容。
“玩的开心,记得回来。”
“我等你。”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他的轮廓。
我想起前世死前看到的最后一眼,也是这样的雨天,当时的他似乎,也如现在这般,不舍与悔恨交织。
出租车驶离时,后视镜里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雨幕中。
极光真的很美。
我在冰岛北部的旅馆里,遇到了一个可爱的男孩。
我向他讲述了我的故事。
窗外是绚丽的绿色光带,桌上是新煮的热咖啡。
男孩问我,他已经为你牺牲了很多,为什么不原谅他。
我笑了。
我告诉他,伤害是永远不可以对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