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和往常一样有什么说什么:“去南街的半日闲,见顾郎君。”

帏帽将白棠的脸遮的很严实,她太久没跟人说话了,所以一路上只顾着讲最近认识的这个顾韫,讲顾韫的身世,样貌,讲此人冒冒失失地来访,求教,接着讲到他喜欢的算术,替她解围,又拿出那张纸条来给小宴子看。

突然,白棠想到靖王,于是一拍巴掌,说道:“对了,你猜我们在牢里见到的那个疯子,那个大人,他是谁?”

宋宴早就没在听白棠在讲些什么,他正在心里暗暗与白棠提到的这个顾郎君做比较,比来比去他就心酸地认识到了自己的差距,已经能看到半日闲的牌子了,他一赌气转头就跑,任凭白棠怎么叫也不回头。

白棠抬眼瞧了瞧半日闲的牌子,又回头看宋宴的背影,生气地跺了跺脚,她不知道宋宴又在闹什么脾气,也不好在人来人往之地与他拉扯,只好转身踏进半日闲,顾韫明显已经等待多时了。

顾韫也瞧见了,他问道:“刚刚你身边那个小兄弟,是跟你起了龃龉吗?”

“谁知道,”白棠气结:“不用管他。”

顾韫失笑,将白棠领到一个很雅致的隔间,茶水氤氲,两人对坐。

顾韫开门见山:“今日请姑娘来此,是因顾某有一困惑,还请四姑娘务必据实以告。”

白棠以为他仍是要问关于算术的事,于是点点头:“好啊,我定知无不言。”

顾韫将一杯茶推到白棠面前:“请问四姑娘,是否在昨日晚宴之前,就与靖王相识?”

白棠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她瞧着那碗茶水,半晌微微一笑:

“顾郎君既然将我视为知己,我也不想瞒你,我与他确实早已相识,只是昨日晚宴之上,才知道他是靖王裴寂。”

顾韫点点头,面色严肃:“姑娘既如此坦诚,顾某也有一言,靖王此人阴险狡诈,城府极深,实不堪为女子良配。”

良……良配?

白棠摇摇头:“顾郎君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我与靖王……并不是那种关系,只是相识而已。”

顾韫说道:“昨日靖王晚宴之上,言一女子曾对他出言不逊,如若我所料不错,那女子就是姑娘你。”

“确实如此,只因我之前并不知晓他的身份,所以言语之间多有冲撞。”白棠用手指碰了碰杯子,瞧里面漾出一个波纹。

顾韫笑了:“真不愧是我认定的知己,我也一直瞧不惯他,只是一直迫于他的淫威,不敢言明罢了。”

笑过之后,顾韫又重新正色道:“只是靖王向来叫人捉摸不透,我曾与他做过同窗,也了解他几分,此人年幼丧母,多疑敏感,行t事偏激。你之前得罪于他,照他往日行事来看,他该当睚眦必报,但昨日你一到,他便一直关注于你,宴席散后又说替姑娘请了医师。”

他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姑娘既说只是与他相识,我便不疑姑娘,可依顾某所看,靖王对你存了别的心思。”

白棠一口茶水哽在喉中,登时呛到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你是说他……看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