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往四周瞧了瞧,屋子里只有白棠和他,桌子上只燃了一支蜡烛,这屋子说不上亮,也说不上暗,有些颠倒时差的感觉。

“你醒了?”白棠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从桌上给他拿了碗药,药有些放凉了,她也没给他再温下:“喝吧。”

“凉。”

“凉点好。”白棠执拗地递给他,她又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你烧没退,喝点凉的没关系。”

裴寂非吵着要喝热的,白棠很无语地坐在一边,一动不动,于是裴寂叹了口气,挣扎着要下床给自己温一下药。

“你躺着吧!”白棠很凶地冲他嚷道,她重新支起一个小锅,把药碗里的药重新倒回去。

她用扇子给小锅扇火,裴寂听见那小锅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他终于满意地躺回榻上。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是不想来,但我总要看看你死没死。”

裴寂轻轻笑起来,白棠这张嘴,真是半点不饶人。

他看她坐在椅子上给他熬药,又问道:“你怎么不带个丫鬟过来给你搭把手?”

“怕你过了病气给她们。”

“那你就不怕被我过了病气?”

“没事,过了病气更好,最好直接病死,反正我本来也不想活。”白棠扬了扬手腕:“你不是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