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尚可。”商榷安说。
“哦,那你那新妇人肚里可有信儿了?而今二郎都有三子了,你可得与你那妇人加把劲啊。”
来者并未瞧出他的不耐敷衍,攥着酒壶,话起家常,“是叫什么?来着?是妧嵘的女儿吧?我夫人还说有机会要?宴请她?,只是忘了名?字,不好写帖子。”
说罢盯着商榷安,等他开腔。
下?一刻。
“妧氏。”商榷安简短明了道。
对方愕然一愣,追问:“只是如此?是说她?后面名?讳……”
然而他已经走远,似乎根本未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阿枝这样的称呼,从未在商榷安口中出现?过。
若非得已,他经常都是以妧枝姓氏相称,亦或是“你”。
这般叫法,往常只出现?在妧家家里人,即便濉安王府里的长?辈女眷这么?叫,商榷安都不曾尝试过。
而今,到了旁人嘴里,如同标记一样,在耳畔挥之不去。
门前,一对男女的身影消失在跟前。
下?属在旁请示着,“大郎君,是否该进去了。”
默默扫了眼?刚才的位置,商榷安二话不说便当场离开,步入另一间?被微微拉开一条缝隙的屋子。
在他入内后,下?属也在身后左右环顾,然后将房门紧紧闭上。
屋中的人影见?到他来,有一人快速让开位置,另有一人上前说明情况,“人已被制伏,有两个贼子当场服了毒,属下?们?来的及时,未让他们?将消息传出去。”
“只是人死了,现?在怎么?办?大郎君?”
只见?商榷安看到地上死人目无表情,蹲下?身反倒是如同验尸一般观察打量,直到片刻方才起身,“叫仵作来,活着的带回去审问。”
“是。”
下?属应声安排人去之后,没多久又回来,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大郎君,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密令,上面有乱党们?私下?联系的标识和记号。”
商榷安接过,然而看了眼?就让属下?收走,“证据确凿而已,去传令给京都知府,让下?面的将这些人的家室一并抓起来,集中看管,一个都不得放过。”
“大人,京都知府就在此间?酒楼。”
“传他过来。”
下?属顿了顿,在商榷安眼?神睇过来之际,忙道:“是属下?方才看见?了,京都知府非是来此办公,身边还有其他同僚一起。看上去像是在这里宴请……”
商榷安:“在哪?”
枕戈回来打听?道:“就在刚才妧娘子进去的那间?屋子……”
说着与商榷安视线一碰,只觉那双眼?珠里的瞳孔仿若无垠之水,又漆又黑。
要?揭露妧嵘的奸情,唯有向公堂细数他的罪名?,妧枝搜罗了不少妧嵘通奸的证据。
那日?花瓶里,不知是否年岁过去太久远了,远到妧嵘自个儿都忘了,曾几何时,也许是他初入京都时,与薛明烛私下?往来写过的信。
就塞在花瓶里,有烧灼过的痕迹,可不知是不是瓶颈太细,以至于未细心检查,火只点燃了边缘,后面妧嵘的署名?并未被烧毁。
妧枝将它留了下?来,这不过是其中一个证明妧嵘与薛明烛私通的小证据,证明他们?多年前就背叛了彼此家室。
可想要?令他不得翻身,妧枝深知还远远不够。
但?她?也有最?新的证人证词,这些东西准备好了,如今最?重要?的就变成了如何递交给京都的执法司了。
她?既不是有一官半职的臣子,又不是什么?极有身份地位的妇人,想要?直接递交给京都能上报惩治的机构,实则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