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个小站,人不多,陈述本想在外头等一会儿,抽根烟,结果风河那个没出息的,那表情,陈述怕自己再不走他没准儿真要哭出来了,就说:“我进去了,你们回吧。”
风河说:“车还没来呢。”
“我进去等,外头太冷了。”
“我可以……”
“不用,真不用。”大庭广众之下就不要动用结界了,万一被察觉。陈述拍拍他手臂,跟其他人摆手说:“走了啊。”说完头都没敢回,扔下眼圈儿已经红了的风河低头就进了安检。
不是他狠心,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场景,这一世活到现在他还没跟谁这么难舍难分过,亲人,朋友,任何离别对他来说都很淡,情绪最浓的这次,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至于么,陈述有点后怕,想想风河一大把年纪,要是真哭出来,他还真不知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怎么哄。
风河在站外头站了快半个小时,车来了,停了没五分钟,又走了,他感觉他的心肝脾肺肾都被带走了。
“一个月,”他回头对容人啸他们说,“我顶多在鸣山留一个月,你们该修的修,该练的练,一个月之后我就去找陈述,到时候谁都别拦我。”
“可以,”容人啸点点头:“以你现在的修为,一个月鸣山一切就都稳住了,没什么问题。”
风河转身走了。
陈述下午到家,先给司有年打了个电话,司有年问他去男朋友家一趟感觉怎么样,他说还行。司有年冷哼:“那就好,也没枉费你有异性没人性,大过年的撇下我一个人,害我连个一起喝酒的都没有。”
陈述笑了声:“谁过年缺酒喝?七大姑八大姨的,你没回家么?”
“没,值班了,”司有年叹气:“店里小年轻们回家相亲的相亲,赚压岁钱的赚压岁钱,人到中年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要忙活,只有我连个女朋友也没有,这种时候我不发扬一下风格怎么办?你当我乐意呢。”
陈述笑得不行:“司医生高风亮节。”
“那是,”司有年哼了一声:“你怎么着?出来给你洗个尘?”
“不了,”陈述在屋里转了转,伸手摸了下桌子,离家好多天,一层灰,“我收拾一下歇歇,坐一天车,明儿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