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执肯定还知道些别的。

她还挺好奇的，这只鬼到底挖到了她多少老底。

殷执坦然地迎着她的目光。

他知道的……那可太多了。

“确实，当时的你，和现在的你，判若云泥，几乎无法联系到一起。”

“但是……”

殷执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悠远。

“在那一眼之后的漫长岁月里……我见过你，很多次。”

檀米这下是真的来了兴致，又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咔嚓磕开一粒，清脆的声音在隔音阵内格外清晰。

她倒要听听，这只鬼还在哪些犄角旮旯偶遇过她。

殷执陷入了更深的回忆漩涡。

“第二次见你，已经是几百年后了。”

檀米眨眨眼，“咔嚓”磕了一颗瓜子。

那……还是很早哦。

他竟然还见过这么古老的她？

那时候的她在干嘛来着？

殷执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那时的你……被人绞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已经重新长了出来。”

“乌黑、浓密，带着天然的卷曲弧度，披散在肩头……很好看。”

檀米歪着头，努力在记忆的碎片里搜寻对应的时间点。

“可是……”

殷执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

“你那对……曾经让我印象深刻的，纯粹的白色眼睛……没了。”

“只剩下两个……空洞洞、黑黢黢的窟窿。像是……被人挖了去！”

檀米确定了。

没眼睛的时候啊……

那就是猫猫第五世！

殷执努力回忆着当时黑市中那个瘦小却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身影。

“我是在影子城黑市见到你的。”

影子城本身就混乱得像一锅煮沸的毒汤。

而它的黑市……更是鱼龙混杂，吞噬一切的泥沼。

他看见檀米的时候，周围已经有很多人用不怀好意的眼睛，像饿狼一样盯着檀米，伺机吞噬她。

一个瞎了眼、看起来又瘦弱不堪的小姑娘出现在那种地方……简直就是一块扔进狼群的肥肉。

可……

殷执的语气带着一丝奇异的波动。

“你站在那儿，左手拿着两颗散发着微弱灵光的回元丹，右手反握着一柄比你还高的黑金长刀。”

“你说你想雇人，带你去钴蓝洲，报酬是两颗回元丹。”

“当场就有人看你是个瞎眼的小女孩，起了歹心，狞笑着扑上来想要黑吃黑。”

“然后……”

殷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被你反手用黑金长刀干脆利落又凶残的一刀斩了。”

鲜血飞溅。

黑洞洞的眼睛没有目的看着虚无的前方。

沾着几点猩红，散着彻骨寒意的面庞。

哦，还有那柄滴着血散发着妖异光芒的黑金长刀。

那场面，足够震慑住所有蠢蠢欲动的宵小。

原本想要不轨的人通通歇了心思。

殷执想起当初，至今仍有些唏嘘。

“我当时……很需要那两颗回元丹。所以，我也挤了过去，报了名。”

檀米歪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会吧”的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