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沥垂眸似有若无笑着,欲言又止,许久才松开她。
梁宛起身?,噔噔跑去?卫生间。
周沥重新戴起眼镜,靠坐在?沙发上?,目视电脑屏幕中的产品测试数据。良久,他紧紧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陈、知、渊。
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在?古德旺恩。
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是在?雨后的便利店,梁宛和他在?一起,笑着跑进来。
梁宛从前暗恋过他。
对她来说便不算无足轻重。
“周沥……”
羞恼的声音小小地从卫生间传来。
周沥放下电脑,起身?过去?。
她像只小仓鼠似的,孤立无援地呼唤着。
“周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他推门要进去?,被她喊住。
“不用进来!”她滞了一会儿,“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去?买一包夜用的卫生巾?我的生理期不是特?别?准,它突然就来了,提前了三天。”
梁宛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远离,她还想提醒他夜用也分不同长度,没来得及,刚想打?字给?他,卫生间的门被叩响。紧接着门被打?开一条缝,周沥没有唐突地闯进来,他背对着她,伸手递了一包东西过来。
420mm的夜用卫生巾。
他沉声问:“这个可以吗?”
“可、可以。”
梁宛很吃惊,等处理完一切走出去?后,周沥就坐在?沙发上?工作。
“你怎么会有这个?”她问。
周沥抬眸,“你会过来,所以我提前准备了。”
梁宛一时无言。
她真不知道周沥还为她做了多少事,不知不觉中,她一点点地在?这个房屋里留下印迹,走进他世界中更深的地方。
“谢谢。”
周沥微微岔着腿,手指停在?键盘上?,无声凝望她良久,陈述:“梁宛,我是你男朋友。”
意思是这些是他应该做的,而她不需要这么客气。
“我知道。”她说,“还是谢谢。”
梁宛从来不给?任何一个身?份赋予“应该做什?么”的定义?。
有的父亲连养育子女到成年都做不到,有人连定期和孩子联系都做不到,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应该”的?
没有。
梁宛从来没有阻止过梁怜沁追寻幸福的脚步,但后者却把她视作了绊脚石。
梁怜沁是爱她的,哪怕不多。
但那份爱早就被一抔抔的沙土掩盖了,哪怕梁宛徒手翻寻一天一夜,也找不出来。
“周沥,我有点困,想去?睡觉了。”
他合上?电脑,应了句好。
每次来周沥家?的时候,他都习惯抱着她睡,不管他们当晚有没有发生关系。一开始梁宛还会矜持地用“热”为借口挣脱出来,但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她不得不诚实,向本能屈服。有时甚至主动地贴靠过去?,冰凉的脚悄悄蹭在?他温暖的身?上?。
小时候梁宛这样做,会被梁怜沁说自私,只顾着自己,不顾着她冷不冷。虽然她还是会接纳梁宛冰凉的双脚。
后来想想,这确实是一种自私。
但自私大抵就是梁宛的本性难移。
在?悠长岁月里,她没有学会无私,反倒学会了接受。
“星期天有时间吗?”
周沥按住她不安分伸到自己腰上?的手,在?静谧中询问她。
“下午应该有,怎么了?”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梁宛一滞,将?手指卷曲起来,指尖一下一下挠着他紧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