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本王不会就这么死了的。”

泪水模糊了视线。老太医突然高喊:“脉象稳住了!”

有人往谢景辞嘴里灌参汤,他呛咳着,却始终没松开与江云染交握的手。

元稹帝不知何时走到了案前,正用匕首削着那株雪灵芝,暮色将他眉宇间的阴鸷染得愈发深刻。

“皇上……”谢景辞虚弱地比了个手势。

元稹帝眼神骤冷:“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出了这档子事,和亲自然是不可能的了。”他忽然将灵芝碾碎在药碗里,瓷勺碰着碗沿发出清脆声响。

“但你的伤不能就这么算了,北梁决不能被人这么欺负。”

太医们识趣地退到外间。

谢景辞的指尖在江云染掌心轻轻画圈,声音低得只有江云染能听见。

“方才说的话...可还作数?”

江云染红着脸点头,但又想到两人如今的身份,忍不住蹙眉。

“你毕竟是我的小皇叔,我……”

“那怎么了?本王心悦你。”谢景辞笃定道。

江云染偷瞄正在拭剑的元稹帝。

元稹帝突然冷笑:“你爹要是活着,定要骂朕纵得你无法无天。”说着却解下腰间玉佩扔到榻上。

“聘礼朕先替这小子垫着。”

房门砰地关上。

谢景辞低笑起来,又疼得吸气。

江云染忙按住他,“别动……”却被他拽着手腕拉到胸前。

他心跳很慢,但很稳,隔着绷带传来微弱的震动,

“其实……”他摩挲着江云染腕上的翡翠镯子,“从很小的时候,本王就喜欢你了。”

晚风拂动床帐,廊下传来太医们争论药方的声音。

第134章 表白(2)

谢景辞的呼吸渐渐均匀,江云染看着他染血的睫毛,忽然想起元稹帝临走时那个眼神。

戒备中带着一点怀疑,却又有几分真心。

这让她格外的在意。

三日后,景王府。

连日的春雨把窗外的海棠洗得发亮,江云染端着药碗穿过回廊时,恰好看见一片花瓣落在谢景辞肩头。

他正倚在湘妃榻上看大理寺呈来的密报,苍白的脸色被绯红花瓣衬得竟有了几分生气。

“小皇叔该喝药了。”江云染故意用敬称唤他,果然见他眉头微蹙。

自那日生死相托后,这个称呼就成了江云染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玩笑。

谢景辞搁下密报时,袖口露出半截纱布。

那是三日前江云染学着给他换药时,不小心把金疮药打翻在他手腕上烫出来的水泡。

当时他一声不吭,直到夜里江云染端来冰帕子,才发现他掌心被自己掐出了四个月牙形的血痕。

“今日的药闻着更苦了。”谢景辞接过青瓷碗,指尖在江云染手背上似有若无地蹭过。

江云染假装没察觉耳根的燥热,从袖中掏出蜜饯盒子。

“陈太医说加了三七粉,对祛除余毒好。”

窗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谢景辞眼神一凛,瞬间将密报塞进江云染袖中。

几乎是同时,大理寺少卿裴琰匆匆跨进门坎,官服下摆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

“王爷,兵部尚书府的管事招了。”裴琰瞥见江云染,话音戛然而止。

谢景辞摆摆手示意无妨,那截露在袖外的纱布却被他悄悄藏进了袖袋。

裴琰压低声音,“林秋实用的淬毒匕首,是经兵部武库司流出去的。”他递上一枚青铜令牌,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今早有人在护城河捞到具尸体,腰间别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