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钱娘子也若有所思:“这铺子是段叔推荐给奴家的,奴家最初并没觉得奇怪,但听姑娘这么一分析,奴家也觉得,就好像有人在背后默默帮衬姑娘似的。”

宋音书想了想,也懒得再继续去看铺子,急忙让钱娘子去请段叔来回话。

段叔颤颤巍巍地赶来了,却回答得天衣无缝:“这间铺子也是我家主人名下的,主人举家搬去京都,云州城的产业自然都得变卖。”

“就走得这么急,连跟我过完宅子和铺子的地契都来不及?”

“这……老奴哪里能知道呢。”

钱娘子在一旁劝道:“姑娘若是觉得事有蹊跷,奴家可以再为您找其他合适的宅院和店铺。”

“不必了,”宋音书摆摆手道,“若是真有人想要帮我,就算你再找一百个宅子,那人也会出面帮我摆平……t若这一切真是巧合,那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姑娘的意思是……”

“先这么走一步算一步吧。”宋音书道,“料想若真有人暗中相助,那人也没有恶意,迟早有一日,我会见到他。”

钱娘子:“姑娘这么说,是猜到那人是谁了?”

“算是有那么点头绪了。”宋音书沉思片刻道,“待我安顿下来,还得寻机会叫他主动现身才是。”

云州城很少下雪,但在除夕这晚,还是象征性地飘了几片雪花。

城中百姓倒是兴奋得很,街头巷尾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雪景伴着火树银花的街景,将烟火人间装点得仙气飘飘,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百姓们脸上都挂着笑意,也不知道是为了难得一见的雪景激动呢,还是为了新年的到来狂欢。

这还是宋音书长这么大,头一回在异国他乡过年。

倒也没什么精力去怀念过往,毕竟她一方面要布置新宅子,一方面又要忙着开医馆。

舒家人很照顾她的情绪,除夕家宴还特地为她多做了好几道梁国菜。

唯一叫宋音书感到不自在的是,肖鹤川又出现了。

上次认亲宴后没几日他就急急赶回沧平了,宋音书还没来得及把卖簪子的银钱给他。

除夕家宴后,宋音书就赶忙将买卖契约和一百五十两银子都还给了他。

肖鹤川错愕地看着那一叠银票:“你竟然把簪子给卖了?!”

宋音书斟酌着说:“表兄不是不肯收回?那便是任我处置的意思,不是吗?”

“你……”肖鹤川胸口气血翻涌,半晌说不出话来。

“簪子的买主是我从前认识的人,”宋音书见他神色实在悲悯,叹息道,“若是表兄后悔了,我可以想办法再帮你讨回来……”

“我在意的难道是区区一枚簪子?”肖鹤川猛的抬头看她,控制不住地冲她低吼,“宋音书,你当真要绝情至此?”

许久没听过别人喊她的本名,宋音书显然有几分呆滞。

前尘往事排山倒海般向她袭来,将她的大脑拍得瞬间空白一片。

从前那个男人生气时也会这么连名带姓地叫她,但大多时候,他都是略带着亲昵地喊她“小太后”,尾音舒缓,含着丝丝缕缕的情愫。

她极少会这般猝不及防地想起他。

约莫是因为佳节当前,人会格外念旧些?

肖鹤川见她不说话,怒意上涌的情绪也终于被压了下去:“罢了……一直都是我痴心妄想,姑娘这般做派是何用意,我也心知肚明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甚至连正月初一舒府特地张罗的春宴都没参加,翌日天光微亮便回了沧平。

舒家人隐隐约约能猜得出两人之间出了问题,因此也没人敢挽留他。

宋音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