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跟其他人的看法也一样,甚至觉得他迟早有一天会被废黜,根本不可能帮她为权家伸冤。

因此这些年,她也从未去找过他。

虽然两人小时候确实感情匪浅,周渊有阵子身体不好住在权家时,两人同吃同住,好到恨不能穿一条裤子。

但今日之后,她也发现了。

周渊并不像外人所看到的那样简单。

一个无能之人,不可能稳坐东宫几十年。

她这么想着,忽然站起身,朝周渊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权家满门忠良,遭人残害,求太子,为权家伸冤!”

周渊被她这正式的一拜吓了一跳,赶忙扶起她:“你放心,便是孤不曾与你重逢,这件事,也一直都萦绕在孤的心头。”

朱雀红了眼眶:“太子大恩,朱雀无以为报。”

“如何无以为报?”周渊笑了笑,眼角泛起一抹温柔,“你方才,分明救了孤的性命。”

他笑的时候,眼下会有几缕柔和的干纹,眼波像是春日里波光粼粼的湖面,几乎要将人溺毙。

朱雀这么看着他,心头陡然漏跳了一拍,下意识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周渊的笑意更甚了:“也不知道宋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朱雀这才反应过来:“追我们的人都这么多了,对付宋太后的人肯定更多……不行,我得赶紧回去。”

周渊按住她:“你伤成这样怎么回去?别担心,有十七弟在,宋太后不会有事的。”

“宋太后不能出事。”朱雀还是想要离开,“摄政王交代过,我不能离开宋太后身边。”

周渊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腕:“我知道,我会安排人去救宋太后……你不要总想着别人,你自己也受伤了。”

朱雀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虽然没有任何压迫力,但却透着一种毋庸置疑的上位者力量,只好低下头默默处理起了手臂上的细小擦伤。

她无意间触及到了真实的周渊,他们之间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她心里一团乱麻,却无处可逃。

宋音书知道周渊在朱雀的护送下安然逃出别院后,便回了自己的寝室。

路修远夜半时分来找她,语气有几分焦躁:“别院被围得像个铁桶似的,我们今晚可能出不去了。”

“我本就没打算逃走。”宋音书未卸钗环,还是白日里那副打扮,此刻眼下乌青,看上去有些疲倦,但烛光下的双眸还算有神。

“你究竟作何打算?”

“孙太守想要我的命,必然会做成意外。”宋音书摆弄着桌案上的茶具,悠然自得地说,“师兄以为,什么样的意外可以让我们整个和亲队伍全军覆没?”

“……走水?”路修远脸色凝重,“可若他们真的放火,我们根本逃不掉。”

宋音书神秘一笑:“可我偏偏,就找到了一条通往别院外的密道。”

“竟有此事?”路修远惊愕不已,“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宋音书道:“这座宅院是四进格局,里头的房间数量和占地大小却明显不对劲,我一进来就发现了。”

路修远收起眸中的赞许,急急问道:“密道在何处?”

“在后院,”宋音书道,“等孙太守发难,我就带大家去。”

“可是……连你都知道的密道,孙太守怎么会不知道?万一他派人守在出口处……岂不是瓮中捉鳖?”

“所以,我也没打算走出那条密道。”宋音书道,“我计划,只是让大家暂避在密道当中而已。”

“你是想……等救援?”

宋音书点点头:“早在余万村的时候,睚眦就已经将余大年被锦州官府抓走的事告知给摄政王了,想必,他的人马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