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遂给他斟了一杯茶,朝他探头一笑,

“三爷,您还真跟个丫鬟置气?”

裴沐珩倏忽眯了眯眼,静静看着她,“置气”二字,让他想起前几日她说的话。

“我不是拈酸吃醋的性子,我不会与你置气”,当时没觉出这句话不对,如今明白了。

荀云灵来她跟前挑衅,她的丫鬟都气成那样,徐云栖无动于衷。

到底是性子太好太软不懂得生气,还是压根不在乎。

裴沐珩指腹轻轻摩挲茶盏,目光深邃问她,

“夫人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徐云栖回到桌案后坐下,手里刚拿起捣罐,听了这话,轻轻觑了他一眼,上回蒋玉河一事,他问了始末,如今身份互换,轮到她问他了,

于是,她重新将罐子搁下,端端正正望着他,“自然是想知道您对荀姑娘是否有心思。”

跳跃的烛火半明半暗,她双目清澈,若静水无澜,一动不动望过来,眼梢狭长,软软的如同一尾轻羽。

裴沐珩看着这样的她,心里莫名又软下来,他不希望妻子生出任何不该有的误会,

“我与荀姑娘虽有青梅竹马之谊,对她却并无男女之情。”裴沐珩开门见山,简明扼要。

旋即目光在那几册书上掠过,再次问她,“其余始末你想知道吗?”

徐云栖眨眨眼,“不用,我都能猜到。”青梅竹马的戏码,徐云栖并不陌生,行走江湖,她见过的离奇桥段比裴沐珩吃的盐还多。

只是徐云栖发现自己说完,丈夫眸色又深了几分,裴沐珩心情难辨地押了一口茶,徐云栖可以不问,他却不得不说明白,

“我从五岁起便入宫习书,荀大人当时奉命教导皇家子弟,后来我们两家成了邻居,我敬佩荀大人才华,故而时常请教。”

“这几本书册是我从皇家藏书院抄写而来,有一回老师见我写的策论里提起这里的典故,便问了一句,我主动将两本书册交给他,后来荀师妹要转借,我便答应了,事情便是如此。”

徐云栖颔首,“我明白了。”荀云灵言辞间她与裴沐珩如何熟稔,如今看来不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