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珩就在隔壁,主仆二人并不好出声。

徐云栖艰难地迈入浴桶里,陈嬷嬷细细打量了她的背,雪白如玉,因出汗泛起一层微末的红,不见过分的痕迹,放心下来。

也对,三公子神仙一般的人物,不会做出格的事。

不一会,夫妻俩先后收拾稳妥,前前后后回到内殿。

陈嬷嬷亲自点灯入拔步床收拾床榻,裴沐珩与徐云栖各自坐在桌案一侧,裴沐珩喝茶时,主动给妻子倒了一杯。

徐云栖抿了抿干渴的嘴,接过,轻声道,“谢谢..”

裴沐珩想起她方才的模样,濡湿的汗气覆满俏脸,如同被雨打湿的娇花,犹然不肯破出一线嗓音。

妻子比他想象中更沉得住气。

恰在这时,陈嬷嬷抱着被褥出来,一片黏糊糊的血红一闪而过,徐云栖面色尴尬一瞬,捏紧茶盏低头喝茶。

余光注意到对面的男人,岿然不动坐着,挺拔翩然,如同难以撼动的山岳。

须臾,陈嬷嬷收拾好,朝二人屈膝,徐云栖便知已妥当,提着裙摆先一步往拔步床去。

灯吹落,各自拥着一套被褥,安睡无言。

晨光熹微,裴沐珩照常醒来,身子如同渴醒的兽,发出昭然的讯息,他侧眸看向身侧的妻子,徐云栖俏生生的面颊往他这一侧靠着,秀发胡乱堆在引枕,面颊残存一抹酡红,被初生的朝阳蕴染出瑰艳的色彩,柳枝般的胳膊从被褥里探出半个,搭在胸口。

纵欲伤身,裴沐珩向来自制,不假思索压下念头,只是看着身边躺着熟睡的人儿,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他已娶妻的事实。

默了片刻,裴沐珩替妻子掖了掖被角,便悄声下了塌。

过去二人从未同寝,徐云栖没有伺候他晨起的习惯,裴沐珩也没有唤她。

照旧是醒来后,裴沐珩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云栖揉了揉酸胀的胳膊,看着陌生的床榻,脑海里闪过一些糜艳的片段,怔忡片刻,也无额外的表情,唤来丫鬟洗漱更衣。

昨日使臣抵达行宫,皇帝为了挫对方锐气,没有立即召见他们,只吩咐秦王设宴款待,今日晨起,大兀使节正式拜见皇帝,裴沐珩与一众皇孙文武聚在乾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