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允和这厢回了府后,清瘦的身子陷在躺椅上便再也起不来。

老仆捧了茶他不喝,煮了粥也不进一口,无声无息躺在那里,如同死人一般。

老仆伺候他多年,见他如此,跪在跟前泣不成声,

“老爷,您心里难受,老奴感同身受,如今大小姐不肯认您,夫人也嫁为人妇,您心里呕得慌,老奴都明白的,可比起她们娘俩活着,什么事都不算事对不对?您如今有这样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唾手可得,可别这般苦了自个儿。”

荀允和听了这话,眼眶一痛,侧了侧脸。

老奴见他听了进去,揩了揩泪,继续望着他道,

“这十几年来,总有人妒忌您为陛下看重,殊不知您生死不惧,什么担子都往肩上扛,替朝廷立了汗马功劳,别人都说您风光,只有老奴明白,您没了夫人和大小姐,心里那股精气神没了,便没日没夜扑在朝廷.....”

“现在好了,大小姐就在隔壁,往后日子长着,总有父女团聚的一日。”

荀允和大约是被他说动,稍稍直起了身。

老仆赶忙递上去一碗参汤,荀允和饮尽,问起荀念樨在狱中的事。

老仆又哭了,“少爷遣人带话给您,说他愿意为母赎罪,请您不要担心他。”

“老奴已打点了衣裳银两给他,他在牢里不会受罪的,再过一段时日等案子钦定,老奴再安排人沿路护送他出京。”

荀允和闭了闭眼,终究是什么都没说。